“不委屈。”
夏元宸挑眉,脸上浮起一丝戏谑,“你就这般看我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想赶我走?”
卫姮装傻充愣,“我已为三爷把了脉,难不成,三爷还有事找姮吗?”
瞧瞧。
当真是个狡黠的女郎。
很会左顾右盼,并把自己摘干净。
伸展的腿再次蜷缩回来,修长手指轻地叩敲着膝盖,夏元宸不紧不慢地回了她,“嗯,确实还有事。”
卫姮一下子生了防备。
什么事,需要找她?
“是三爷自己的事吗?”
防到动了身子,拉开了两人坐一起的距离。
“不是。”
夏元宸道:“是你的家事。”
卫姮哦了声,“三爷若想说,就说吧。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不急。”
家里的事?
难不成是卫文濯的事?
那她可真没有什么兴趣想听了。
过于冷淡,让夏元宸不禁侧目,“你真不想知道?”
卫姮道:“三爷,实不相瞒,如果您想说大房堂兄的事儿,我确实不想知道。我和他们关系并不融洽,可以说极差。”
原来如此。
夏元宸笑了笑,“是与大房有关,不过,其中牵扯到你弟弟卫兰微。”
瞬间,卫姮平静的黑眸一冽,沉声:“三爷请说。”
嗯,看出来她很在意嫡亲的弟弟了。
没有再废话,夏元宸道:“你弟弟去书院之前,派了身边的书童去了城外一座废弃的寺庙。使了银钱,指使两个乞丐到茶楼办了一件事。”
“如今上京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应该都已知道胭脂的来历了。”
卫姮连去罗府的心思都没有了,“还望三爷能告诉姮,是哪一座寺庙。”
她得马上找到那两个乞丐,把他们远远送出上京才成!
“想去抹干净尾巴?”
夏元宸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思,办事周全的姑娘很是聪慧,已想到后续该如何去做了。
卫姮没有隐瞒他,“家弟年幼,我担心落人口舌。”
胭脂底细是有问题,但绝不能是兰哥儿撒出去。
兄弟阋墙,惹来是非,一旦被人查到,有心人再稍加利用,就会让兰哥儿落一个心胸狭隘,不容兄弟的名声。
万一再传到卢氏耳里,以卢氏的狠劲,一定咬紧兰哥儿不放。
她,绝不允许卢氏有撕咬兰哥儿的机会!
夏元宸对她的坦诚很满意,神色放松的他连眉梢间都多了一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柔意,“不必担心,人,我已送去边关了。”
送去边关了?
卫姮猛地抬眼,惊讶道:“三爷您为何如此帮我?”
夏元宸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道:“救命之恩,你既不能以身相许,我便就寻一些要紧的事儿偿还吧。”
可她所做,真称不上救命之恩。
卫姮嘴唇嗫嗫,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道:“三爷的恩情才是天大的恩情,日后三爷……”
“不必说日后。”
夏元宸抬手没有让她许下日后怎么样的承诺,淡道:“公孙宴明日启程去域外替我寻最后两味药,大约需要到入秋才能返回上京。”
“五日一次的解毒还需要继续,他走后,上京大夫你是我唯一可信之人,卫二,你可愿每隔五日来小院?”
卫姮正色,“自是愿意!”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她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回答如此干脆,与之前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
夏元宸生出些许戏谑,似笑非笑地问她, “万一需要你废寝忘食,彻夜守着呢?也愿?”
卫姮没有一丝迟疑,“当然,我是大夫。”
夏元宸挑眉,“这会子不说最疼爱的还是自己了?”
卫姮肃穆,庄重回答,“医,仁术也,仁人君子,必笃于情。”
夏元宸先是看着她,最后,手指抵额,低沉沉地笑起来。
又见识她新的本领了,很会见风使舵。
没有再留在马车内,夏元宸喊了声停下。
撩帘离开时,他回眸深深凝看与众不同的贵女一眼,“那,我便在小院里等你了。”
不过是去治病,却让卫姮莫名品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男女私幽的旖旎。
错觉。
皆是错觉。
卫姮赶紧甩甩头,连忙让送回来的车把式,驾车前去罗府。
罗伯母一直是住在娘家,同夫君贺大人一起陪着年迈的罗老太太。
贺大人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妻子高兴,他都可以。
因卫姮没有提前送拜帖,到了罗府后她还做好拒之门外的准备。
哪料,自报家门后,罗府守门的小厮立马恭敬道:“小的见过卫小姐,卫小姐,您这边请。”
原来是罗夫人回来后,便同府里的下人提到了卫姮。
罗氏得知卫姮过来,又想下炕亲自去迎接卫姮,桂嬷嬷笑道:“夫人,卫小姐若知道您拖着病体去接她,少不了要愧疚了。”
“您且歇着,老奴去接卫小姐。”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