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敢拿库房里的红珊瑚,概因章氏临走前的那句让她继续掌家。
更当着侯府一众人的面儿,厉声叮嘱卫姮儿好生听她的话,再闹出什么事儿别留侯府,自个另立门户。
就是这一句话让卢氏生出了底气。
毕妈妈为何如此痛快开了库房,把那红珊瑚孝敬好卢氏,也是因为送章氏去庄子里,她也在一众下人当中,恭送章氏。
父不在,母不疼的孩子,总是要活着比旁的孩子要苦些。
那些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下人,甚至还能生出虎胆,敢对小主子们大不敬。
更有的黑心肝的下人,甚至还能昧着良心,把主子们给谋害了。
毕妈妈自然是没有胆心敢谋害主子。
有章氏撑腰的她,也就是见二姑娘几次清理侯府下人,也没有动他们这些二夫人身边的陪房, 便自认为,只要有二夫人在,谅她二姑娘再胆大,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是不敢动他们。
哪知道——
二姑娘动起他们,压根不需要经二夫人,直接请动了宗子、宗妇。
且,师出有名!
今日恐怕二夫人在,她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更何况,她是见过二姑娘请宗子、宗妇出面,那都是刀起刀落,要人命的。
天菩萨啊!
二姑娘把贺礼送到库房,并没有把礼册给她,那些瞧着便珍重的东西,她没敢要,也就是那柄不起眼的紫檀玉如意,大夫人赏了她,她就拿了。
是真没想到那紫檀玉如意是老荣王妃送来的贺礼啊。
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跪着就道:“姑娘,奴婢只知道两府合一,咱们侯府里的一应事务皆是大夫人掌家。”
“大夫人是当家的主母,府里如今青黄不接,大夫人也是为了侯府才取了红珊瑚。”
“奴婢想着,大夫人也是为了侯府,原先又有二夫人的叮嘱,要奴婢们务必要听令大夫人,不可造次,奴婢这才开了库,将那红珊瑚给了大夫人。”
“奴婢不过是个下人,主子们怎么吩咐,奴婢怎么做,绝不敢擅作主张啊。”
“还有那紫檀玉如意,定也在库房里,奴婢这就去库房清理,将那玉如意找出来。”
她得快点脱身,回家取玉如意才成。
但愿还在啊。
卫姮轻笑了声,瞧,这就是章氏身边吃里爬外的东西。
前世,侯府库房无论是字画、金银玉器,都是被她这样送到了卢氏手里。
黑眸淡漠望着心早跟着卢氏走的下人,“毕妈妈这会着急离开,是想看看大夫人给你的玉如意还在不在家里吧。”
毕妈妈骇到打了一个激灵。
后背淌着汗,焦急为自己辩解,“二姑娘,您可真冤枉死了奴婢,那可是老荣王妃的贺礼啊,大夫人借给奴婢一百个胆儿,奴婢也不敢要啊。”
“是吗?”
卫姮似笑非笑睇了这会子还嘴硬的毕妈妈,手,轻地抬了抬。
初春微微躬身,退下。
坐立难安的卫宗耀见此,用袖子拭了拭额角边的汗水,很是忐忑的问,“姮姐儿,那报官,您是来真的吗?”
“自然。”
卫姮颔首,“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库房失窃乃是大事,怎么不了了之呢?这会子,官差也应该快到了吧。”
冷凉的视线落到人已瘫地上的于妈妈,“于妈妈,您是不是被冤枉的,自有官差会还你清白。我勇毅侯府办事清正、严明,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于妈妈还想挣扎,“二姑娘,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奴婢早夫人的陪房, 您这样对奴婢,就不怕惹夫人不喜吗?”
“放肆!来人。”
坐在主位的谢氏发话,“刁奴目中无主,掌嘴!”
“是,夫人。”
族里来的两位粗使婆子袖子撸起,在毕妈妈的惊呼声里,一个按着毕妈妈,一个抡起手掌毫不留情抽起耳光。
清脆的耳光一声接一声,震慑到下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也让卢氏知道自己这次又栽到卫姮手里了。
听着耳光声,卢氏只觉是打在她的脸上,打到她脸上无光,打到她颜面尽失。
“姮姐儿!”
卢氏沉声,“都是自个家里的事,七夫人已为你出面惩罚了下人,为何你次次要闹到满城风雨?就不怕自己落得一个心狠、刻薄的名声吗?”
报官,报官,动不动就报官,就不能关起门解决吗?
卢氏想到此事又要闹到人尽皆知,圆滑的脸庞阴霾笼罩,憋着一股子的火,灼到她五脏六腑都难受。
卫姮如今就爱看卢氏气急败坏的模样。
急则有失,怒则无智,如今的卢氏便是如此。
不过是按律惩罚监守自盗的下人,卢氏就急成这般了。
粗使婆子还在卖力抽毕妈妈的耳光,抽到毕妈妈“啊啊”惨叫,直喊“二姑娘饶命”。
充耳不闻的卫姮微笑回了卢氏,“我记得府里曾经有一个婆子,大冬天里捡了云姐姐掉落的一支珠钗后,偷偷藏了起来。”
“大夫人知道后大发雷霆,按着那婆子打了二十大板,把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