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环叩响,无人回应,碧竹踮脚透过门缝试图往里面瞧清楚。
并小声道:“姑娘,三爷不会已经出事了吧。要不,碧竹翻墙过去瞧瞧?”
卫姮不禁失笑,“是三爷不在,走吧,回府。”
“真不进去瞧瞧?”
碧竹直了腰,大咧的丫鬟难得一次细致,“不去瞧瞧,姑娘也能放下心?”
不经意间的一句,道破了卫姮的心思。
正是因为不放心,她才前来小院瞧瞧。
哪知扑了空,人不在。
卫姮道:“三爷身份不简单,此处不过是他解毒的落脚地,想来昨晚平安无事,今日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而她,不知道他姓甚,名甚,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谈什么负责呢?
碧竹见此,自然也不敢再劝。
又隐约感觉到姑娘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便笑道:“也是,三爷是什么人,神神秘秘的,无事时,姑娘想要找他,都摸不清门在哪儿。”
“真要有事,三爷都不需要姑娘找他,自个便能寻上来。”
所以啊,姑娘,你不用担心三爷。
三爷真有事,自然会过来找你咧。
你啊,属于关心则乱。
后面这句,碧竹没说出来。
她是个丫鬟、奴婢,瞧不清主子们之间的七七八八,不该她说了,逾矩的话,心里头说说便成。
而卫姮一想,也是。
他要真有事,压根不需要她去寻,自己便会派人过来找她。
“走吧。”
卫姮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再看小院一眼,上了马车离开。
……
凌王府
双眼经黄御医药熏,已能视明的夏元宸闻言,立即起身,“可有看错?”
“回王爷,确实是卫姑娘,还有丫鬟碧竹。”守在小院暗处的侍卫恭谨回话,“见不曾有人开门,便乘马车离开。”
夏元宸按了按眉心。
她定是不放心他,又去了小院探望。
不行,他得过去找她才成。
正好告诉她,他的双眼已转好。
“血七,更衣,备马车。”
夏元宸强撑着起身,尽管全身虚弱,坐起来的凌王殿下依旧气势不容小觑。
血七知道王爷要去哪里,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应了声“是”,便退出去备马车。
半个时辰后,夏元宸便到了侯府后门。
卫姮却还没有回来。
守门的卢妈妈早得了卫姮的吩咐,毕恭毕敬道:“这位爷,二姑娘还未归家,不知爷有何示下?可需要奴婢转达给二姑娘?”
夏元宸在车舆内没有下来。
他这会子是没有多少力气下马车,从王府到侯府,三条大街便耗尽了他的精力。
低低咳了一声,血七回了卢妈妈一句“稍等”,便回到马车边。
听到王爷低声吩咐,“告诉守门的婆子,我在巷子口等卫二。”
“是,王爷。”
血七微微颔首,把原话一一告诉卢妈妈。
卢妈妈始终站在门内,不曾迈出一步,更没有特意去打量停在外头的马车。
得了口信后,卢妈妈神色不改,“等二姑娘,奴婢定告诉二姑娘。”
“有劳。”
血七谢过,刚准备要走,后门院子里传来卫宗耀的询问声,“卢婆子,谁在外头?”
卢妈妈给血七递了一记眼色,转向,便将后门关上,不慌不忙回道:“老爷好,是外头一位问路的外乡,打听桂花巷往哪里走。”
“是吗?”
卫宗耀不太相信,他如今也知道曾在大房院里侍弄花草的,竟然是二弟以前留下来的老人。
这些老东西,一个二个仗着姮姐儿得了势,兰哥儿封了世子,愈发不把大房放在眼里,连他这位大老爷,也是面子上的敬重,背地里全是偷偷编排。
不急,待会儿便让她知道,大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
“把门打开。”
走近的卫宗耀沉了脸,把起主君的谱,“不知轻重的老东西,外头的人说什么,你就当真了?不知道如今外头贼匪多吗?”
“万一是提前过来探风踩点的呢?”
劈头盖脸一顿骂,卢妈妈也没有生气,依言把门打开,“老爷,您请。”
侧了身,好让卫宗耀出门子。
卫宗耀迈出石门槛,往外头瞧去。
哪还能瞧出什么呢。
不过是一驾马车的背景罢了。
冷哼一声,甩了袖重新迈回来,落到卢妈妈脸上的目光便不善了。
“卢婆子是吧,今早可是你在守门?”
卢妈妈垂首,“是,老爷。”
“好,很好,仗着是府里的老人,连主子都不放眼里了。来人!”
秋后算账的卫宗耀抬手,两名护卫闪身出来,“把这目中无主的老东西,拖下去打死!”
他的濯哥儿,在昌王府里吃了那大的苦,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人到家门了,竟然被下人挡在外头!
夫人没有说错,偏门,后门绝不能再是姮姐儿的人值守,定得是大房的心腹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