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是伤透了心回了侯府,卫云幽那边则匆匆去了通政司府向宗子、宗妇求助。
她是初登通政司府,守门的小厮压根不认识她。
先把人拦在了外头,客客气气问明卫云幽身份后,先是请卫云幽稍待,再赶紧差人请内宅管事的米嬷嬷出来。
米嬷嬷是谢氏从娘家带过来的管事嬷嬷。
得知大二房的大姑娘过来,也不曾怠慢脚步匆匆过来请卫云幽入府。
并道:“姑娘来得不太凑巧,炷香前,圣上召老爷、夫人,这会子老爷、夫人还在宫里。姑娘先到偏厅里吃茶歇一歇,等夫人回来,奴婢立马告诉夫人。”
半炷香前圣上召见七伯父、七伯母?
难道是青尘居士一事吗?
前脚都迈入通政司府内的卫云幽缓缓收回了脚,柔声询问,“嬷嬷可见圣上为何召见伯父、伯母?”
米嬷嬷微笑:“云姑娘,奴婢只是个下人,不敢打听圣意呢,那是要掉头脑的啊。”
也是在提醒卫云幽,不该打听的不要去打听,以免冲撞了圣上,招来祸身之杀。
卫云幽熟读诗书自然也是知道的。
也是病急乱投医。
连忙道:“都是我不懂事,还望嬷嬷勿怪。”
微微一顿,眼里渐渐有了泪水,“母亲那边出了事,云幽也是一时着急了。”
米嬷嬷一听便知云姑娘是在试探通政司府是否知晓要卢氏惹怒青尘居士一事。
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同出一宗的通政司府怎么不知道呢?
“大夫人那边的事,宗子、宗妇已是知晓,姑娘着急也无用了。姑娘先随奴婢去偏厅歇一歇,待宗子、宗妇回府后再看如何解决此事吧。 ”
旁的,米嬷嬷没有再多说。
她不过是一个管事的嬷嬷,说难听的就是一个下人。
下人哪能随意插手主子们的事呢。
更何况,宗子、宗妇知晓后,向来脾气好的两夫妻一人摔了一个茶盏。
气太狠了。
卫云幽哪有心思等着呢。
七伯父、七伯母知道此事就好。
同祖同宗,母亲惹怒了青尘居士,此事闹到御前,身为宗妇的七伯母同样有“疏于管教族中妇人”之罪,想来,七伯父为了七伯母,也不可能不管母亲的。
想了想后,卫云幽拭着泪水,轻啜道:“嬷嬷,家母身体抱恙,云幽就先行回府照顾家母了。云幽有一句话,还需要劳请嬷嬷转达七伯父、七伯母。”
米嬷嬷温声道:“云姑娘请说。”
卫云幽一扫刚才的温顺, 被泪水浸到微微泛红的双眼,一瞬不瞬望着米嬷嬷,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望七伯父、七伯母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云幽恳请伯父、伯母求求我母亲。”
米嬷嬷微微颔首,“好,奴婢记下了,定会将姑娘此言转达老爷、夫人。”
“有劳嬷嬷了。”
卫云幽委膝一礼,“云幽便不打扰了。”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就看七伯父、七伯母该怎么做了!
没有再耽搁,卫云幽乘马车离开。
米嬷嬷站在府邸前,随着马车的驶远,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到底是年轻了些。
还妄想威胁老爷、夫人呢。
云姑娘啊,云姑娘,你可知老爷、夫人天生的一身反骨吗?
你那没点分量的威胁,还真奈何不了老爷、夫人。
……
卫云幽是丝毫不知自己也闯了祸,回了府后便直奔杜微院。
“于妈妈,母亲可还好?”
她并不知卢氏晕厥过去,进了院子正好见于妈妈送大夫出来。
于妈妈一下子红了眼眶,“姑娘回来了,夫人不太好,如今还不曾醒过来。大夫刚给夫人针灸,说是快醒了。 ”
什么!
母亲又晕厥过去了?
卫云幽赶忙进了内室,便看到兄长微微垂首,神色不明坐在床榻边守着。
“兄长……”
走近了些,卫云幽低低喊了一声。
卫文濯抬头,“妹妹回来了,坐吧。母亲无碍,大夫说是大喜大悲,又受了惊,肝气不舒方晕厥过去。”
卫云幽一并坐在床榻边,望了眼脸色苍白的母亲,便低低垂眸,掩住眼里的冷意。
无碍就好。
家里全是事,还需要母亲出面打理,不能在关键时候倒下。
卢氏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眼帘轻颤几下后缓缓睁开。
“母亲……”
“母亲……”
卫文濯、卫云幽两兄妹扑到床边,两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憔悴。
卢氏望着一双引以为傲的儿女,眼水沿着眼角不停淌着。
“是我无用……连累你们兄妹了……是我无用……”
是她没本事,是她无能,连个卫姮都拿捏不住,一次又一次在卫姮手里撞到头破血流。
到头来还连累儿女跟着自己吃苦。
卫文濯心里自然是有气的。
奈何万事孝为先,他心里再气也没有办法冲着父母发泄出来。
更何况——
他知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