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慢点,别摔了。”卫姮只是嘴里提醒,并没有阻止。
兰哥儿是儿郎,而圣上又曾说过等着兰哥儿建功立业,往后定是要去军营里历练,不如现在糙养一点为好。
“阿姐,你怎么来了? 可是家里有事?”
本还欢喜的兰哥儿说着说着,一下子面露凝重,“是不是大夫人又为难阿姐了?”
阿母去了庄子,府里能让阿姐受委屈的只有大夫人。
亲弟弟惦记着,卫姮自是欢喜的。
道:“没有为难我,大房如今都回乡下了,府里如今只有阿姐一人了。 ”
?
大房去乡下了?
兰哥儿不解道:“好好的怎么去乡下了?大老爷旬休吗?也不对啊,朝中官员并未到旬休时节啊。”
随行的碧竹抿着嘴直笑。
“碧竹姐姐,你笑什么?”
兰哥儿对卫姮身边的大丫鬟很是客气,并不因她们是丫鬟还随意对待。
碧竹福了礼,“回世子,奴婢是想到一件有关大房的好事,方没能忍住笑出来呢。”
“大房的好事?那岂不是我们二房的坏事了?”
兰哥儿微微拧眉,低低说完后,又道:“不对,如果是我们二房的坏事,碧竹姐姐只会生气,不会笑。”
“世子好聪明,奴婢佩服。”
碧竹脆声声地哄着兰哥儿,是哄到十四岁的兰哥儿面红耳赤,“碧竹姐姐,你又打趣我了。”
“世子本就是顶顶聪慧的儿郎,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呢。”
“阿姐—— ”
兰哥儿说不过碧竹,只能求助阿姐卫姮。
卫姮给兰哥儿整了整方巾,笑道:“碧竹鬼机灵,你越和她闹,她啊越喜欢与你闹,不理她,她自个觉着无趣便歇气了。”
“大房回乡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今天是你生辰,阿姐备了一桌酒席,阿姐在车舆上慢慢与你说。”
兰哥儿经卫姮提醒,这才想起今儿是自己生辰。
自阿父死后,他与阿姐就再也没有过生辰了。
正月里阿姐的及笄礼,都被大夫人以服丧期间,不可操办为由,草草了事。
思及此,兰哥儿连自个的生辰都不想过了。
刚想说出来,又看到阿姐笑意盈盈,到嘴的话又咽下。
阿姐高高兴兴来书院给他过生辰,他若拒绝,只怕会扫了阿姐的兴。
嗯,只要阿姐高兴就好。
阿姐高兴,他也高兴。
上了车舆,卫姮便把大房的事儿一一告诉了兰哥儿。
家里的事,兰哥儿是世子,理应知晓。
兰哥儿听完后,俊秀的脸上瞬间露出冷戾,“做尽恶心,差点害阿姐清誉尽毁,只是打发他们回乡下,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依他来说,大夫人卢氏该死!
儿郎的心性还是要狠些,首先想到的便是以绝后患。
卫姮道:“这会子弄死卢氏,才是真正便宜她。”
“阿姐的意思是?”
卫姮弯唇,眼里有着和兰哥儿一样的狠色。
“让她见到希望,又突然毁去,如此反反复复地磨她,折腾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最后看着所有的希望全部毁去,再无一丝曙光,磨到她生不如死,那才是真正的惩罚。”
兰哥儿眼前一亮,似乎猜到卫姮想要做什么。
什么才是大夫人的希望呢?
大老爷都被罢官了,此希望已破。
接下来便是大兄、堂姐了。
儿女是大夫人的希望。
只要大兄、堂姐出事,大夫人就会生不如死。
“阿姐,我如今大了,也可以帮你了。大兄便交给我吧。”
卫姮想了想,道:“还真有一桩事交与你办最合适,你帮我打听打听大兄在书院,可有哪些好友,问问他们,大兄平时有没有提过他以前伺候的丫鬟。”
“一个叫秋凝,一个叫鲤儿。”
兰哥儿低忖几息,询问,“她们二人不是放出去了吗?”
卫姮面色沉冷,低声道:“她们都死,有人更是亲眼见到鲤儿被卫文濯生生折磨而死。”
兰哥儿闻言,久久不曾说话。
“我以为大兄君子端方,知人知面不知心,私下竟是这么放浪形骸,残忍如兽。鲤儿姐姐,我还记得她,很爱笑,我一直以为她是被家中哥嫂接走……”
“不承想,早被大兄害死,香魂归西。”
兰哥儿虽有狠性,可手里还是干干净净,没有沾过人命、人血,突闻相熟之人被害,还是被自己的堂兄所害,一时间神思都有些恍惚。
卫姮道:“卫文濯功名未除,加之其才学确实可以,过上几年极有复出的可能。兰哥儿,想要把此人彻底按入泥泞,我们需要找到秋凝、鲤儿的骸骨。”
读书人手里沾了人命,还想有前程?
做梦。
“阿姐放心,此事交与我来解决。”
他是儿郎,是阿姐的依靠,他要站出来为阿姐分忧,更要为阿姐遮风挡雨。
大房还想复起?
下辈子吧。
十四岁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