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随着佩刀的落地,圣上也往地上栽去。
“陛下!”
“陛下!”
众人惊呼,身手矫健的明远庭一个纵身,在圣上将摔地的瞬间,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圣上龙体。
西苑偏殿大乱。
永宁宫的大宫女玉岫煞白着一张脸,跑回了竹屋。
“娘娘,娘娘!”
几乎是连爬带滚来到骆贵妃身边,还不等骆贵妃斥她没什么,玉岫俯到贵妃耳边,一阵急促的耳语。
“什么!”
骆贵妃露出惊骇,顾不得仪态,跌跌撞撞跑出竹屋。
齐君瑜见此,察觉宫中可能是出了大事,刚准备要追上去,目光微微一闪的他又缓缓坐下来。
不能去。
禁庭内苑,岂容他随意走动。
到底发生何事,能惊到贵妃娘娘失态呢?
难道是圣上……
念头闪过,齐君瑜惊出一身冷汗。
应当不是圣上。
许是还有别的事了。
自我安慰的齐君瑜喝了一口冷茶,方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便想着不见踪影的卫云幽。
“明明是云幽啊,为何成了李小姐?”
齐君瑜低念着走到竹屋门口,刚要迈脚出去,一名太监现身拦人,“世子请留步。”
骆贵妃并没有说可以让齐君瑜离开,太监便得将人继续看着。
“给公公添麻烦了。”
齐君瑜立马止步,并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小小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这……”
太监脸上看着犹豫,实则手已微微举了过来。
齐君瑜很是识趣,道:“公公放心,娘娘口谕未到之前,我不会离开竹屋。”
说话间,银票已塞入太监的袖子里。
刚才还黑着脸,不太好说话的太监立马换上笑脸,客客气气道:“世子果然是位知礼的君子,世子不如在屋里歇一歇,娘娘来了,咱家才喊醒世子。”
宁远侯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识趣得很。
齐君瑜自是谢过太监,重新回到竹屋里。
巡视一圈后,最后落到里间的厢房,那处,似乎有窗。
立马进了里间,果然看到有一扇半掩的竹窗。
执了烛火细细打量窗边,很快,齐君瑜发现了有人翻窗离开的痕迹。
推开窗,竹窗发出“吱咯”声。
“齐世子,夜露深重,还是莫要开窗为好。”
原来在外头候着的太监,不知何时如幽灵般出现在厢房里,齐君瑜握紧从竹片里取下来的薄薄衣料,转过身,温和一笑。
道:“多谢公公提醒,屋内有些闷热,便想透透气。”
“世子,心静自然凉。”
太监走过来,笑眯眯地把竹窗关紧,“再者,竹窗临竹,说不得有些蛇鼠,若爬进来咬伤世子,便是咱家的罪过了。”
齐君瑜哪会再开窗呢。
眼前笑眯眯的太监分明是有身手,还是别再妄动为好。
送走太监后,齐君瑜方展开握紧的右手,将那衣料放到灯火下细细端详。
尔后,又放到鼻尖闻了闻。
温润的双眼顿时一亮。
是云幽身上的幽香!
果然,他原先所救的女子是云幽,而非李家小姐。
脑海里闪过李家小姐在贵妃娘娘面前的哭诉,她说,她是听到竹屋里有动静,有自己的声音,才敢壮着胆进来。
可见,那时自己是与云幽在一起。
云幽见有人来了,心生害怕,慌不择路离开。
而李家小姐进来,早失了理智的自己错把李小姐认为云幽,强行轻薄了李小姐。
齐君瑜缓缓闭上双眼,一声叹息自嘴角里溢出来。
李小姐还是替他保全了颜面啊。
失了理智的他并没有过短暂清醒,更没有过让李小姐快逃,是李小姐念在几次见面的份上,为自己留了体面。
是他对不住李小姐,是他连累的她。
不过,也幸好是李小姐。
“她与云幽是好友,日后云幽入了府,想来也是容得下云幽的,如此,李小姐便是我最好的选择。”
齐君瑜将衣料放在烛火里,烧为灰炽。
“云幽,你再等等我,等我娶了李家小姐,便把你接出府。我定会好好爱你,护你、陪你,绝不再让你受委屈了。”
如情人的低喃,在漆黑的竹屋里缓缓流过。
外头的太监听了后,不禁笑了笑。
这齐世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啊。
有了这个,还要那个,也挺多情。
没有人再去留意竹屋,西苑与东苑的贵女、公子哥们也匆匆离开禁庭。
“发生何事了?怎么如此匆匆结束观莲宴呢。”
“谁知道呢,许是圣上已定好要为哪几位赐婚了吧。”
“几位兄台还是快些走吧,此乃禁庭,并非菜市场。”
“走走走,出去再说。”
一群高门弟子里,朱世子走得最快。
他都不是走,而是跑了。
出事了,出事了!
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