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院与青梧院以前应当是一处,是后来才分砌成两处院子。
为了把两个院子隔开,听澜院又重修了一堵高墙,如不仔细去看,根本无法发现高墙之后还有高墙。
重新回到听澜院的夏元宸坐在冷泉里,泉水的冷意让他神思愈发清明,那晚所发生的种种,也愈发地清晰。
如同画般,刻在脑海里。
他记得那晚,自个说要给一个“名分”,那女子反应极大,冷冷拒绝自己无须名分。
她很抗拒与男子成婚。
如卫姮一般抗拒!
更有,那女郎手劲极大,出手一掌便把自己劈晕。
卫姮的力气也是极大!
也毫不留情。
夏元宸轻地闭上双眼,肤色如白瓷,又有数道交错纵横疤痕的胸口起伏得很是厉害,一起一伏,似有天人交战。
那晚的女子,或许真是卫姮。
血七查了当日在侯府所有女子的出入,唯有卫姮说是犯了风寒,一直在青梧院不曾露面。
他们都以为,卫姮是真犯了风寒,不曾出来。
可那日发生太多事了。
丫鬟落水、齐世子落水、丫鬟得救、下人大呼“二姑娘落水”、碧竹逼问下人为何冤枉是“二姑娘落水”。
如果,落水的当真是卫二呢?
卫二并不想与齐世子有牵扯,紧要关头与丫鬟换了衣裳呢?
倏地,外头传来有人进来的声音。
“血七。”
闭眼的夏元宸冷冷开口。
悄然进来的血七抱剑,“王爷!”
“速查清楚侯府荷池回青梧院,避开众人耳目还有哪几处可以回。”
本来带回宫里消息的血七立马退出来。
这个,好查。
现在夜探侯府便成。
血七办事效率极高,在侯府几个纵跃后,连李叔都没有察觉,便已探清楚。
回到听澜院后,血七便画下侯府的格局。
“……王爷,若要避开耳目,只有一条路可走,经松涛院、听澜院,回到听澜院,属下勘探时,发现此处……”
手指微地点了点某处高墙,“听澜院与青梧院之间,仅一墙之隔。”
正是夏元宸不久前所发现的高墙。
血七此时隐隐约约查到王爷为何要查了,是那一晚王爷与神秘女子的事。
寒眸沉沉的夏元宸盯紧唯一可以回青梧院的路,冷道:“找出哪日落水的丫鬟!”
他还需要确实一件事。
如果那晚真是卫二,她为何绕了如此一段路后,跳入听澜院的冷泉里,而不是立马回青梧院。
此处,很不对劲。
查清此处,或许便能查清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一个疑点,卫府大房既与齐君瑜有议亲,为何突然要算计卫姮和齐君瑜落水?
难道,卫府大房想悔婚?
很古怪。
若是要悔婚,为何后面卫府大房的嫡女又与齐君瑜纠缠不清呢?
疑团如云,唯有查清此两处疑点,方能拨开云雾见天明。
把画有侯府格局的纸张烧成灰烬,夏元宸方询问宫里的事。
圣上气晕,他是知晓。
所幸有太医在身边,几针下去便醒过来。
为何会被气晕,就不得而知了,副统领明远庭封锁偏殿,无人敢在那时去窥探。
当然,禁军内亦有凌王府的探子。
想要知道,只需等待便可。
“……卫姑娘所去偏殿更衣,随后老昌王现身偏殿。”
血七开口,便让夏元宸寒眸顿生戾气。
卫二遭算计,老昌王现身偏殿绝非偶然!
他想要轻薄的并非宫女,而是卫二!
寒眸杀气毕露的夏元宸冷道:“接着说。”
血七:“……尔后,副统领明远庭发现偏殿有动静,老昌王轻薄宫女,秽乱后宫,圣上大怒。骆贵妃娘娘则在西苑与东苑相交的竹屋里,发现齐世子身中情药,轻薄鸿胪寺卿李大人的嫡女。”
“骆贵妃不敢隐瞒,连忙差人上禀陛下,陛下令明远庭彻查,老昌王当场认罪,言明齐世子所食禁药,乃是他为卫文濯出气。”
说着,血七从怀里掏出一本花名册,“王爷请看,卫大小姐亦在此次宫宴名册上。”
一个本是在姑子庙里的女郎,突然出现在宫宴,是谁接她出来?
又是谁带她入了宫宴?
老昌王吗?
如果是他,为何要接卫云幽出来?
是要把卫云幽送给齐君瑜?
还是说,齐君瑜与老昌王有所合谋,欲在观莲宴请旨赐婚,让宁远侯父母不敢抗旨,顺利娶卫云幽入 门?
夏元宸合上名册,抿出锋利的薄唇微动,“查清楚老昌王与齐君瑜、卫云幽可有交易。”
他要知晓,这三人是否共同合谋,谋害卫二!
老昌王!
但凡他盯上的姑娘,他都会想尽办法把人弄进府里。
卫二,有危险!
“卫二那边加派人手,本王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 ”
血七:“是,王爷!”
目光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