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宗源拂好衣袖,还顺便正正衣冠,“本官乃文官,是动嘴不动手的君子。”
“少贫嘴,坐好。”
谢氏扫了他一眼,卫宗源从善如流回了句“好的,夫人”,立马坐好。
并又道:“夫人可是有话与我说?夫人请讲。”
谢氏冷声,“凌王与姮姐儿,你当真不知?”
“夫人啊,为夫真不知啊!”
卫宗源大呼冤枉,“为夫要知道,一定会拼了命也要阻止啊。”
又将声音压低到仅两人可听,“夫人,为夫要告诉你一桩大事,凌王殿下,他有隐疾!”
谢氏眉尖簇紧,“凌王有疾?”
“正是。”卫宗源鬼鬼祟祟地点头,“是不举的隐疾,为夫坑谁也不能坑姮姐儿啊。”
谢氏:“……”
皇子有隐疾,乃宫中禁秘,自家夫君虽为圣上宠臣,可君是君,臣是臣,臣子再得宠,又怎知这等辛秘事呢?
但以夫君的尿性,没有万全把握,他是断然不会说出来。
难道,凌王殿下当真不举?
一时间,谢氏本就冷冰的神色里添了几分严肃。
“当真!为夫从未骗夫人。”卫宗源抱紧谢氏手臂,娇儿状靠在谢低氏的肩膀,“夫人你要信为夫啊,不然,为夫会很伤心”
三品大员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是对自己的夫人不是撒娇,就是求安慰。
谢氏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卫宗源的额头,将他沉沉的脑袋推开。
“你何时知晓?”她问。
卫宗源揉了揉被妻子抵到有些痛的额角,道:“夫人可还记得,为夫欲为兰哥儿请封世子,领了工匠入宫一事?”
谢氏点头,此事,她自然记得。
“为夫去得真不凑巧,就这么凑巧地撞见。黄太医亲口所言,凌王殿下自个亦承认身边奇毒……”
想到那日,卫宗源都忍不住叹气,“夫人,圣上对凌王,当真是毫无慈爱之心。”
黄太医为凌王诊脉在前,他领工匠进宫面圣在后,但凡圣上对凌王有一丝的慈爱、有一丝的维护,那日也断然不会让自己靠近大殿。
“姮姐儿若真与凌王一起,这日子怕是要过上冷板凳的日子了。”
谢氏又岂会不知呢。
眉心簇紧,谢氏道:“怕就怕圣上有心赐婚。”
是啊。
这是卫宗源更担心的一件事。
真要赐婚,谁敢抗旨呢。
除非凌王殿下拒婚。
很快夫妻到了侯府,见到卫姮。
卫姮知晓他们是为自己进宫而来,甚是自责道:“是侄女又让伯父、伯母担心了。”
谢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自责。”
姮姐儿进宫本就是圣上的旨意,圣上旨意身为臣子如何能拒绝呢。
卫宗源一扫在马车上的凝重,和气笑道:“还是同我和你伯母说说,你与凌王殿下何时认识的吧。”
“还有昨夜的观莲宴,可有发生旁的事?如今外头可都知道勇毅侯之女箭术神乎,得了圣上、娘娘的赏赐,令人羡慕。”
至于圣上给宁远侯府的齐君瑜赐婚,都不在卫宗源想要知道的范围内。
那是别人家的事,要与他们无关。
卫姮便先说了她如何与凌王殿下认识,只说是给凌王医治,并没有说出解毒。
卫宗源听完,脸色有些古怪了,慢吞吞地道:“姮姐儿,你是给凌王医治有不可说的隐疾吗?”
嗯?
卫姮听出一丝不对劲,“伯父为何说凌王有隐疾?”
卫宗源也如实告诉卫姮,“……亲耳听见黄太医所言,伯父我是想避也没有避开啊。这等子事,凌王让你一位女郎来医治,还真是个能人啊,半点都不怕丢脸。”
以为他卫宗源算是一个比较厚颜之人,哪知道同凌王殿下一比,他啊,甘拜下风。
卫姮心里则悄然松口气。
还好,伯父只知凌王有隐疾,而不知凌王是身中奇毒。
神然如常的卫姮道:“病不忌医。”
这倒也是。
接着,卫姮又说起了昨晚的事。
除了隐瞒自己算计了齐君瑜, 别的事,包括老昌王盯上自己,全部如实告诉了卫宗源夫妇。
此事,必须得说,得让七伯父、七伯母提防老昌王才成。
卫宗源听到顿生杀心,“ 今日进宫,圣上可有提到老昌王?”
“不曾。”
卫姮摇头,“凌王有提老昌王对圣上曾有救护之恩,此事,因我并无大碍,圣上不会深究。”
“嗬。”
卫宗源轻嗤,“都秽乱后宫,圣上还有忍? ”
宫女虽非后宫嫔妃,但也是后宫女子,老昌王玷污宫女,这是没有把圣上放在眼里。
有挟恩自重之嫌。
而圣上本就是疑心极重,老昌王触及逆鳞,他就不信圣上能忍。
卫姮道:“凌王会让圣上忍无可忍。”
嗯?
卫宗源嗅出此话后背的深意,眉峰扬了扬,好整以暇地道:“怎么,凌王要为你出头?”
那姮姐儿与凌王之间来往,可要远比他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