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面上落泪,心里则冷笑。
好一个世子爷!
老夫人为了这门亲事,妨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妨正主!
圣上赐婚,多大的脸面啊!
他倒好!
前脚赐婚,后脚就把一个贱人接到身边,还试图安置在他家里。
我呸!
没规矩的东西!
如今的侯爷虽无能,可也没有做出养外室这等子伤风败俗的丑事。
他到好。
还没有成亲,便有了外室。
可怜了李大人夫妇啊。
自家千宠万宠的娇娇儿,却要嫁给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许是因为自己也有女儿, 设身处地想一想,愈发对齐世子看不顺眼了。
心里瞧不起,面上还得应承,劝道:“世子,听婶婶一句劝,别去求你母亲了。”
齐君瑜皱眉,“为何?难道婶婶舍得遥姐儿连淳姐儿连累吃苦吗?”
淳姐儿和遥姐儿出来,还可以陪陪云幽散心。
刘氏哭道:“因为,那是老夫人发的话。老夫人说,侯府再也禁不住有祸害折腾了,谁要惹是生非,搅了好好一桩亲事,谁便提着脑袋见她。”
“听说老夫人还将老侯爷生前的佩剑擦亮,垂挂正院神案之上。”
齐君瑜哑然了。
祖母发话,他去求了也无用。
“不知世子是要安置哪一位故人,要不……”
齐君瑜道:“算了,婶婶,没事了。”
万一祖母知道他把云幽安置在婶婶家里,祖母只怕容不下云幽了。
罢了,罢了。
只能委屈云幽去庄子里了。
齐君瑜送卫云幽去庄子的事,很快, 卫姮便知道了。
但她暂时无暇再顾及那头了。
想来,李雪茹今日去了客栈受了不少刺激,不会让卫云幽有安生的好日子过。
如今她头疼的是——
复又拿起适才丹华郡主派人送过来的信笺,卫姮按着额角两侧——头疼啊头疼啊。
她怎么给忘了,丹华郡主一心想要嫁给凌王呢。
哪怕后来她说,自己对凌王更多的是崇拜,而非男女之情,可她,还想很想嫁给凌王啊。
如今,她突然得知自己是被凌王抱着出宫,定会误会自己对她有所隐瞒。
天地良心。
三爷变成凌王,她都是昨晚才知道。
“姑娘,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这事又非你的错,郡主就算生气那也不能怨你啊。”
初春掌着烛火进了内室,见卫姮头疼不已的模样,便知晓所谓何事。
唉。
丹华郡主想必也不好受。
可哪能怪姑娘呢?
卫姮看了眼沙漏,是不早了,到这时辰丹华郡主还派人送信过来,可见她是真气恨了。
想想明儿怎么安慰她吧。
“睡吧,明儿的事明儿再解决了。”
卫姮念了眼,便让初春吹了烛火就寝。
她着实也倦了。
本就还病着,偏地今日又折腾一天,还是早点歇息,养足精神明儿去见丹华郡主了。
愁人。
明天丹华郡主要在自己面前大哭,她要如何安慰?
……
丹华郡主却是气到没有办法入睡。
拿着鞭子把整个院里的花花草草抽到七零八落的,满地碎叶断枝。
“郡主……”
丫鬟们急到直跺脚,又不敢向前阻止。
她们都怕盛怒中的郡主,鞭子挥红了眼,谁向前,鞭子就会抽谁。
老疼了。
“丹华啊,你这丫头大晚上不好好就寝,还在这里练功了呢?”
由嬷嬷搀扶过来的老荣王妃笑眯眯地开了口,“哎哟,瞧着像是生气了啊。来来来, 快与祖母说说,是谁惹了我家的丹华生气啊。”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卫二!”
丹华郡主又是一鞭抽到地上,抽到满地的落叶随着鞭风起舞,又四处飘散落地。
老荣王妃一听,笑声更加大了,“原来是姮丫头啊,她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祖母,你,你明明知道,还故意问我!”
丹华郡主气到直跺脚,接着,又抱着庑廊的柱子,嗷嗷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分明知道我要嫁给凌王,她,她竟然让凌王抱她出宫!”
“气死我了!我都要气炸了!”
亏她昨夜里担心了一整晚,还怕她在宫里出事。
今天大清早又特意去了侯府看望!
哼!
卫二那个混蛋,还假装生病把她挡在外头!
气死她了!
她根本不是生病,是心虚,不敢面对她才对!
啊啊啊啊!
越想越气!
气到丹华郡主抱着柱子直接额头。
“郡主—— ”
“郡主—— ”
丫鬟们吓得一个两个扑过去,阻止丹华郡主撞头。
再气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还撞头!
万一真把头撞伤,把自己撞傻,一辈子全完了。
见过大风大浪的老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