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心大,见姑娘无法接受,宽慰道:“姑娘不必在意,奴婢瞧着王爷倒挺高兴,挥退奴婢等人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呢。”
“还叮嘱奴婢不许打扰姑娘,让姑娘再多睡一会儿。”
不得不说,王爷对姑娘还挺贴心呢。
但姑娘说过,她啊不想嫁人。
不嫁人,但和王爷又走到一处……
啊!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碧竹蓦然瞪大,飞快垂首,咬紧下唇,逼着自己把几欲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下去。
姑娘不会是想学着男子,把王爷当成外室养吧!
卫姮是不知碧竹心里想什么了,看了眼低了头的碧竹,卫姮还滋生出无限的羡慕。
她也想如碧竹这般单纯、直白。
奈何重活两世,于男女相守一事上面,实在是惧了。
人心易变。
如今待你好,以后呢?
以后还会待你如初相逢吗?
难吧。
更何况,三爷是王爷。
按祖制一正二侧四庶,侍妾不限。
卫姮又想到前世自己在侯府时的种种,不仅要掌管侯府中馈,每日还要抽出空闲,安抚一个又一个为齐君瑜争风吃醋的姨娘们。
那样的日子,当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无数次想过撂担子走人。
也无数次想过,上天不公,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招惹一堆是是非非在后宅,凭什么让正妻替男人来受罪。
是正妻睡了这些姨娘们吗?
有时还会走极端想法,干脆一把火把侯府全烧光,自己也烧死在里面,一了百了完事!
可惜,还没有等她付诸实际,操劳一生病死了。
那样的日子,不好过,太难挨。
前世已搭上自己的性命,重活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显然,她并不想。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由身,有了更加广阔的天地,她,还要再为一个男子,因他现在对自己的好,一头扎进能困死女子一生的后宅,将自己平生所学,一身本事,每日呕心沥血,甘做一块给男子登天的踩石块吗?
不愿地。
她是千万个不愿。
重活一世,她自有自己的青云路!
何必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卫姮轻地闭上双眼,内心,已有决定。
心悦三爷,此乃本能,乃人之七情六欲。
她非圣人,无法背心。
既然心不由己,那就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妥善处理她与三爷的关系。
按了按眉心,卫姮道:“去看看王爷在何处。”
想找的人,不需要特意去寻,便已经来了。
碧竹微微垂首,给阔步走来的凌王行了礼,再对卫姮道:“姑娘,王爷已经来了。”
退后一步的碧竹很有眼色悄然离开。
自己离开不算,还顺便把过来的卫兰微拉走。
“碧竹姐姐,我要去找阿姐。”
卫兰微挣扎着。
被碧竹死死拉住,“世子,姑娘有话要对王爷说,世子晚点再找王爷吧。”
卫姮回头,对还未拉着走远的阿弟道:“兰哥儿,你随碧竹去吧,我与王爷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
卫兰微这才没有再挣扎,随着碧竹离开。
走近的夏元宸站在了卫姮面前。
“可大好了?”
声音淡冽,以无昨晚相逢时的低哑。
不错,几针扎下去见效了。
卫姮福了万福礼,恭敬如旧,“多谢王爷关心,臣女已大好了。臣女睡姿雅,多次打扰王爷,还望王爷责罚。”
“又与我客气了?”
夏元宸也犯愁。
卫姮对他并无情意,但不知为何,清醒过后,她又再次的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面对清醒她,他总有一种纵有千般本事也不知如何施展的无力感。
明明,不舍自己离开的也是她。
“卫二,你很会欺负人。”
委屈的话,含着幽怨缓缓说了出来。
卫姮听到水眸微地一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就那语气,活脱脱是一位深闺怨妇。
不过,她欺负了谁?
很是诚恳地道:“王爷,臣女最不喜欢欺负人了。还请王爷明显,臣女欺负了何人。如确有此事,臣女愿道歉。”
夏元宸指向了自己,“我,你欺负了我。”
“……”
卫姮气息一窒。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王爷,话可不能乱说,臣女怎么敢欺负王爷呢?臣女一心为王爷着想,日月可鉴,绝无欺负王爷之心。”
为了给他解毒,她不知道翻了多少彻夜翻阅了多少医书。
眼睛都快熬花了。
他竟然说自己欺负他?
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夏元宸是有十足的理由,趁着四周无人之际,诉说卫姮对他的欺负。
“我中毒时,你调戏我,几次还借机轻薄我。全身上下,你皆全部看遍,又借医者眼中不会男女为由,拒绝负责。”
卫姮:“……”
王爷,你这样说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