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庄子,章氏都没有再开口。
申嬷嬷几次张口想试图打探,章氏都没有理会。
越是如此,申嬷嬷越知晓里头内情十分重要。
她得赶紧告诉大爷才成。
卫文濯得知章氏回来,早早整理衣冠等着去给章氏请安。
待去了章氏住的拢翠居,方知章氏早已歇下。
“婶婶歇下了?”
卫文濯眉头皱紧,心里揣测万千,难道又是姮姐儿从中作梗,让婶婶讨厌他了?
回话的丫鬟红着脸,余光飞快瞄了眼站在灯火里眉眼愈发俊的大爷,再开口时,都是捏着嗓子,有了娇媚。
“奴婢不敢骗大爷,夫人确实歇下了。申嬷嬷说是夫人马车上受了颠簸,身子不适,免了大爷、姑娘请安。”
原来如此。
申嬷嬷说的话,倒是可信。
那侯府呢?
没有发生点什么事吗?
卫文濯着丫鬟突然捏起来的嗓音, 素懂风月的他哪不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春心萌动的小丫鬟,可比外头楼子里的姑娘们好骗多了。
四周漆黑,唯有风灯摇曳,照亮方寸小地,卫文濯微眯着双眼,步伐向前,靠近长得还算是清秀的小丫鬟。
儿郎染了书墨的气息逼近,高大的身影瞬间将丫鬟笼罩。
丫鬟红了脸,既是兴奋又是紧张。
“大爷……”
羞涩呢喃,小退一步,又眼波流转欲说还休般地飞快瞄了卫文濯一眼。
卫文濯见此,心里有些得意。
他要想让一个丫鬟对自己言听计用,手到擒来小事。
“好姐姐,你躲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
低沉的声音蕴着无尽的绻缱,一声“好姐姐”,是染了春色的风,一丝一缕地吹入丫鬟心里,将丫鬟牢牢实实网住。
心儿,都是一颤一颤的,跳得厉害。
脸也红得厉害。
“少爷……啊……”
落入全是男子气息的怀里,丫鬟惊呼过后慌措挣扎起来。
这里,不成。
被申嬷嬷瞧见,定会打死她。
卫文濯却没有一直抱紧眉清目秀的丫鬟,几息过后,便立马松开。
身无几两肉,过瘦了些,抱着硌手,没有女子的丰腴,少了能让他冲动的香甜。
是个还未长成的稚儿。
逗一逗,让她迷恋自己、痴狂自己就好。
还无资格成为他的女人。
见丫鬟花容失色,似要吓哭,品性劣根的他朝丫鬟做了一个揖, 恳请道歉,“是我冒犯了好姐姐适才我见到有硕鼠跑过, 怕姐姐,还望姐姐见谅。”
原来是有硕鼠,大爷才抱自己。
三等丫鬟如云心里有些失落,轻地咬了咬唇,声弱如蚊嘤地回道:“奴婢岂敢让大爷道歉,是奴婢多谢出手相救才对。”
说罢,盈盈福礼,“ 奴婢谢过大爷,大爷若无事便回屋歇息吧,明儿再来给夫人请安也不迟。奴婢还有事,奴婢告退。”
“好姐姐……”
卫文濯挡了人,不许上钩了的小丫鬟离开,有力的手是握紧丫鬟的手腕,双眼含情编织成网,让如云瞬间沉醉。
如云是跟着章氏回了侯府。
虽是三等丫鬟,只能在院子外头伺候进不了屋里,但章氏院里向来没有什么规矩,里里外外到处漏风,是藏不了一点事。
卫文濯问她可有听到卫姮与章氏说了会,如云竟都能答出来。
“……夫人也就是那日回侯府与二姑娘见了面后,后来……”
说到卫云幽除族,如云含糊略过,“……夫人便病倒了,一直到二姑娘有事外出,夫人再也没有见过夫人。”
也就是说,卫姮没有在章氏面前说过不利于他的话。
又问了章氏有什么异样,如云摇头,“没有,夫人以前一样,病好后也只肯待在院子,哪儿都不去。”
没有任何疑点。
难道真的是受了颠簸,身子不适才歇下?
“如云!”
思忖间,申嬷嬷的声音厉厉而来,如云大惊,用力甩开卫文濯的手。
“嬷……”
“啪!”
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便挨了申嬷嬷一巴掌。
遭了呵斥,“ 没规矩的东西!府里的爷们也是你这等下贱货色能肖想的?来人,把这勾引爷们的贱货押下去,卖去春风楼!”
春风楼,那是上京有名的妓子楼。
面色苍白的如梦扑通跪地,哭着求饶起来,“嬷嬷,奴婢没有勾引大爷啊。是大爷关心夫人,拦了奴婢问问夫人的身子可好啊!”
“大爷,你快替奴婢说句话儿吧,奴婢真没有勾引大爷啊。”
哪里还有刚才的矫揉,只想着保命了。
卫文濯其实并不是个惜香怜玉的。
不过想到自己暂居庄子里,多少有些寂寞,下跪的丫鬟瘦是瘦了些,不是他爱的那一口,但胜在嫩,胜还未定男子调教。
遂,替如云解释了,“嬷嬷息怒,确实是我先拦了如梦姐姐,询问婶婶身子可好。还望嬷嬷能看在我的薄面上,饶她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