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濯反倒是认可章氏所说。
曾经,他也想过把嫡妹送进昌王府。
奈何老昌王第一眼相中的是姮姐儿,对云姐儿毫无兴趣。
他也只好作罢。
这会儿也庆幸老昌王没有相中云姐儿,不然他日圣上降罪王府,自家必定受牵累。
接了章氏的话,卫文濯假意羡慕,道:“婶婶宽厚、豁达,又无门第之见,实乃姮妹妹、兰弟的福分。”
转瞬,又是神色失落,“可惜,我与云姐儿是没有福分的人。世人多平庸,总队规矩如枷锁被层层桎梏,不敢打破世俗、旧俗,云姐儿再好也被家中连累,嫁不了高门大户,更别说王爷了。”
“不然,又怎会被宁远侯……”
后头的话,卫文濯有意不说,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点到为止。
眼里有泪水打转的卫云幽神色悲凉,“兄长,旧事何必再提, 是我命苦福薄,怨不了他们。 ”
章氏呢,压根不知道卫云幽因何被宁远侯府抛弃。
更不知卫云幽被圣上训斥品行不端。
但她是知道这儿讲的是门当户对,也不去查证当场了卫文濯所言。
听信一面之词的她愤懑道:“这些破规矩有时是真令人恶心。只要两情相悦,门第根本不重要!云姐儿,你也别伤心,齐世子是个痴心人,就算娶了妻,他的心也在你这里。”
卫云幽听到心里冷笑。
章氏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心在她这里有什么用?
她要的是明媒正娶的名分。
是世子夫人!
是以后的侯夫人。
而不是什么妾室姨娘。
卫文濯见章氏关心起嫡妹,又把卫姮丢一边,连忙出面重新回到卫姮的婚事上。
“婶婶心疼云姐儿,是云姐姐儿福气。只是如今她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且让她避一避再做打算了。如今还是姮姐妹的婚事重要,若婶婶满意,不如便定了?”
章氏道 :“我是满意,可濯哥儿,你确定王爷当真愿意娶姮姐儿?”
“王爷自是愿意的。”
卫文濯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与老昌王来往的书信。
老昌王虽说如今禁足在王府, 人不能离开王府,与外头通信是没有问题。
“婶婶请看,此乃王爷亲自回信,上面王爷有写他很是喜欢姮姐儿。”
章氏已经看到了。
心里酸到冒泡,“姮姐儿当真好福气 ,嫁了个喜欢自己的王爷,以后成了王妃,我见了还不得行礼?”
王妃。
多尊贵啊,多威风啊。
原配嫡出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她自顾着酸,并没有看到了卫云幽眼里划过的恶意。
王妃?
做梦吧。
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说难听点,也就是个妾。
卫姮为妾,听着就令人心情愉快啊。
侯府嫡女又能怎样?
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当妾的命。
抿了口花茶,花香沁腑,连心中的恶气都消了许多。
卫文濯也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他倘若说是姮姐儿是给王爷做侧妃,而非正妃,婶婶会不会恼怒呢?
怕是会恼。
婶婶再不喜姮姐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自个得好好斟酌着说,要哄到婶婶高兴点头才对。
卫文濯自接到老昌王的回信后,其实心里已经想好怎么说服章氏。
真事到临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紧张。
章氏把信从头到尾看完,整个心如同冒在酸水里,连口水都发酸,“王爷身份尊贵,又写得一手好字,想必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吧。 ”
年轻,还位高权重!
真是让人嫉妒到发狂。
不像自己,前世跟了一个老男人,今世嫁了个武夫,如今还守寡!
年轻男子是什么滋味,她两世都没有尝过。
把信甩给卫文濯,章氏压根没有心思再聊卫姮的婚事了。
脸上露出恹色,无精打采的准备要开口,便听到卫文濯小心翼翼地,敛着气息,道:“婶婶,姮姐儿嫁给王爷不假,只是……”
说着,卫文濯起了身,袍摆一撩端得礼仪有姿,随即跪在章氏面前。
章氏先是抬眼望着年轻的侄子,那袍摆一撩的动作,可让她看到不禁恍了神。
又帅又有气质,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女……子。
心里想着,眸光随着卫文濯的下跪而低垂,“好端端的跪什么……”
连跪都跪得这般帅气。
不知不觉中,章氏看着卫文濯的眼神有些痴了。
垂首的卫文濯没有发现章氏的不对劲, 姿态放低的他在章氏面前愈发的恭敬,“婶婶,侄儿不敢瞒婶婶,王爷样样都好, 唯有一桩不圆满。”
什么圆不圆满的,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圆满过。
不是跟着老男子,就是当寡妇,守着一堆金银珠宝 ,没意思透了。
好不容易见着个俊雅又多才的儿郎,还是死鬼的侄子!
害得她想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