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愿瞬间哑然,又气又想笑,憋红了脸。
“宋稚清,我老婆娶了你,我不就没老婆了吗?”从大门口传来了陆政屿的声音。
所有人看向了门口。
和陆政屿一同来的人,是陈聿为。
宋稚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不开心,见到陈聿为便不开心。
她不知道陈聿为具体在门口听了多久,估计她刚才那副嚣张挟恩的姿态已经被他一览无余。
陈聿为曾经说过,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她提起那一段恩情。
但是现在,她早已不在乎。
反正不管她曾经做得多好,在他眼中她都是一个挟恩图报,攀附权势的女人。
今天家宴,陈聿为一改平日的西装革履,只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和大衣,少了矜贵和高高在上的精英感,多了一丝随性和松弛。
他不管穿什么,站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瞩目的存在。
天之骄子的具象化,不外如是。
陈聿为走过宋稚清身旁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奶奶,我去接了姐夫,迟到了一些。”
陆政屿走到了陈知愿身旁一把抱住了陈知愿的肩膀,笑着说道:“吼,奶奶,每次都是托您的福,我才能听见聿为叫我一声姐夫。”
陈知愿瞬间皱紧眉心,不自在得想要推开陆政屿,但是却被陆政屿揽得紧紧的。
“别动。”陆政屿用低得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宋稚清在身旁全看见了,心想,这一对怨偶,到现在都还没离呢?陈老太太看见自己孙子心情瞬间就好了。
“聿为,快进去坐吧,外面冷。”
“嗯。”
陈聿为搀着老太太走进了会客厅。
宋稚清被陈叔请到了庭院之中。
庭院之中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让她去唱评弹的。
庭院和会客厅很近,但是会客厅内有暖气,庭院里冷得刺骨。
但是主家是这样安排的,宋稚清也不能够说什么。
唯一让她觉得为难的,就是面对着陈家一大家子人,还有一群陈家的亲戚朋友表演……
她并不觉得唱评弹是令她蒙羞的工作,只是此时这样的境遇,让她难免想起曾经在陈家的遭遇,加上此时的雇佣对比,让她心底,隐隐酸涩。
她脱掉了羽绒服外套交给了管家,脱下来的那一瞬间冷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如今是初冬,十度左右的天气虽然不算太冷,但是短袖旗袍还是很刺骨的。
她以为,会在室内弹的。
调好了琴弦,她抬头,看向了会客厅内的十来个人。
大家有说有笑,无人在意她。
幸好,这样她就可以安心表演了……
今天原本准备了别的曲目,但是因为陈老太太最喜欢《声声慢》,因此宋稚清临时改了。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宋稚清一边弹唱,余光瞥到会客厅里,陈聿为的身上。
从进门到现在,他没有看她一眼。
这样被当作空气的感觉很好,她不想和他之间有过多纠葛。
会客厅里面的人聊天,喝茶,听曲儿。
宋稚清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也很游刃有余,她很享受,除了天气太冷了一些。
此时,陆政屿在陈聿为身边低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前妻唱评弹,没想到这么好听。要我是你以前,这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陆政屿最喜欢逗陈聿为。
逗假装一本正经的人是最有意思的。
“你老婆现在的眼神像是可以吃了你,管好你自己。”
陆政屿别过头,看到陈知愿脸色的确非常难看。
陈知愿是什么人?自然看出来刚才他是在帮宋稚清解围了。
但是陆政屿并不在乎,他俩从结婚开始就说好的,各玩各的。
陈聿为喝了一口明前龙井,目光从宋稚清身上掠过。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此时寒冷之下,手臂上的皮肤被冻得有些发紫。
但是她还是在坚持弹着,唱着,仿佛周遭的一切和她无关。
陈聿为忽然想起来,十几岁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这样抱着一把琵琶,讷讷得站在他家门口……
宋稚清刚好抬头,不小心就撞上了陈聿为的目光。
在那一瞬间,她手上的音乱了一个。
她立刻纠正,目光别开,专心弹唱。
宋稚清连续弹唱了三个曲子,准备中场休息一会儿,客人们也要去餐厅开宴席吃饭了。
就在客人陆陆续续都从会客厅往餐厅方向走的时候,忽然从门外跑来一个身影,从身后用大衣外套一把抱住了宋稚清。
宋稚清被吓得差点尖叫,此时身后传来陈聿舟的声音:“清清,冷不冷?”
宋稚清抬头,对视上了后上方陈聿舟的眼睛。
“你……”原本是想问他怎么来了,当看到陈柏年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就知道,是陈柏年这个一家之主,把自己的小儿子接来给老太太过寿的。
陈柏年看到陈聿舟拿大衣抱着宋稚清的动作的时候,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