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出声的山海强者虽然嘈杂,但一人一句后却又立马安静下来。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高台上的王侯座席。
最先响起的却是平阳伯带着些勃然怒意的声音。
“既然沉前没有被九天战场判定违规,那就说明一切都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在九天之争开始之前,马公左部长对于此次大比的利害凶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怎么,我江中军武的魏淮死得,那么多学生死得,偏偏你们高校的山海武者就死不得?”
平阳伯冷哼一声,“管你天才庸才,中武者高武者还是山海,武道是一场征途,又要激流勇进,又想独善其身,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平阳伯的话语回荡在天地之间,震得下方的山海呐呐不敢言。
虽然他们不敢言,但王侯座席之中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回应。
“平阳伯,话也不是这么说吧?”
那之前曾悲愤大喊过“冬儿”的声音开口道:“武道之路,生死自负,这的确是通理,但也得分情况!”
“这里是九天之争,是我人族十年一辈所有精英天才的竞技舞台,既然是竞技,自应有同族之念,恻隐之心!”
“沉前瞬杀六人,而且皆是山海,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分明有留手的余地,那他为何不留手?”
“说是九天战场自有判断,可你之前不还说,说不定九天战场已经被夹杂私念,只是周易王一向秉公论事,那夹杂私念的人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呵,我可是听说,在收拢这九天战场残片的时候,不是有一部分就来自靖城通天塔吗?”
那最后的冷笑,瞬间让得所有人都是错愕。
已经有不少人辨认出了这声音,再联系到那声冬儿应该是陨落山海之中那名叫“凛冬”的天才,那开口之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极光伯,马光熙!
极光伯算是新晋王侯,受封时间不过数十年,是王侯新锐派系之中的代表人物,历来以性格强势着称。
此刻听闻对方竟然直接将矛头指向沉前背后的靖城侯,不少人都是咋舌。
但真正让平阳伯一时间不好反驳的,却不是所谓捕风捉影的靖城侯事先插手了大比,而是因为那一句,沉前既能瞬杀六人,为何不留手?
这的确是让所有人,包括程青青和宁之垣都不能想通的一件事。
当然,站在程青青的角度,沉前想留就留,不想留就不想留,只是对方并没有被规则制裁,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罢了。
恰在此时,王侯座席上另一个人也冷冷开口。
“我人族虽然已经安定两百余年,但外患一直未绝,若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是死在外族战场上,我安某人不置一词,但死在同族手中,恕我无法接受!”
许多人都是身躯一震。
昭远侯,君不平!
这位或许在外界并不出名,但在山海圈子里却是如雷贯耳。
而对方无论封号还是地位更在平阳伯之上,于是平阳伯直接陷入了沉默。
见昭远侯都亲自下场,下方的一众山海一喜之间,正要再次恭请周易王主持公道,高空之上骤然风起云涌,闷雷滚滚,一个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君不平,你无法接受,又待如何!”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而且其沙哑的声调对于在场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十分陌生。
只是让所有人都惊诧莫名的是,这出声之人竟是丝毫不顾忌昭远侯的地位,不仅毫不避讳的直呼其名,而且言语之简单粗暴,简直堪称蛮不讲理。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在一众山海震惊的眼神之中,昭远侯……竟然是哑火了。
他也如同平阳伯一般,忽的沉默了下去,竟是没有接话。
“咳,武定侯,消消气,诸位都消消气,毕竟是生死之战,死伤在所难免。”
武道部长吴炜有些无奈的苦笑响了起来,“九天战场是上古遗留,其意志确实不可能有王侯操控,这点诸位可以放心。”
原来竟是武定侯!
从吴炜口中得知了出声之人,不少人都是心中一凛。
武定侯,也是王侯之中极其特殊的一位存在。
虽然执掌军武者牛耳,但武定侯却是从来不显山不露水,比靖城侯还要低调。
甚至据说九部联合会议,每十次武定侯就要缺席九次。
但,从无人敢小觑武定侯。
并非是因为武定侯来历如何神秘,恰恰相反,武定侯的成长经历甚至在网上的百科都有详细记载。
从灵气复苏初期,人族新军的一名突击队军士,再到后来军武者的最高统帅。
从底层武者到顶级王侯,武定侯花费的时间是一百三十四年。
也是目前所有关于王侯的记载之中,唯一一个有历史可考的数据。
一百三十四年的时间,对于绝大部分武者来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甚至许多山海也茫然无知。
但此刻当武定侯骤然出声之后,来自王侯座席上的反应,特别是昭远侯的沉默以及吴炜的打圆场,却让众人都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