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巍峨,殿宇森然,雕梁画栋间弥漫着凝重肃穆之气。
嬴高身着玄色冕服,头戴旒冕,十二道玉串垂下,遮住了他部分冷峻面容,却遮不住那周身散发的王者威压。
他高坐于龙椅之上,双手紧攥扶手,指节泛白,双眸恰似寒星,扫视着殿下一众臣子。
满朝文武皆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殿内寂静得只剩衣袍摩挲之声,仿若暴风雨前令人颤栗的平静。
“朕自承继大统,便立志扫平六国,混一宇内,成就不世之功,奠大秦万世之基!”嬴高的声音低沉却如洪钟,在大殿内回响,字字砸在众人心间,“可如今,一个邯郸城,竟成了我大秦东进路上的绊脚石,屡次兴兵征伐,却连连受挫,损兵折将,颜面尽失!诸卿,这便是你们辅佐朕的结果?”
话语间,怒意汹涌,犹如蛰伏的猛兽即将失控。
堂下,相国苏穆率先出列,他一袭锦袍,头戴高冠,神色沉稳,只是眼角细微皱纹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陛下息怒。”
苏穆微微躬身,拱手说道,“赵国能撑至今,实赖合纵之术,六国抱团,又有李牧这般深谙兵略、能征善战的名将坐镇,犹如铜墙铁壁,委实棘手。
然臣以为,破局之法并非无迹可寻。”他抬眼,目光与嬴高交汇,见君王神色稍缓,继续道,“其一,邯郸不可强攻,需围而不攻,徐徐图之。持续增兵添将,强化包围圈,将邯郸城彻底隔绝,断其粮草辎重补给之路,使其内无存粮、外无援军,待城中困窘、人心惶惶之时,再挥师破城,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嬴高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苏穆轻捻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其二,六国合纵,看似铁板一块,实则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他国援赵,或为名、或为利,并非真心与赵并肩。只需我大秦巧用离间之计,散布谣言,挑动他们彼此猜忌、互生嫌隙,这合纵之盟自会土崩瓦解。届时,赵国孤立无援,便是我大秦铁骑纵横驰骋、踏平邯郸之日。”
武将行列中,秦猛身形魁梧,身披厚重铠甲,虽在朝堂,犹似战场归来的煞神。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如洪钟:“陛下,相国所言,臣亦赞同。邯郸城经营多年,城防坚固,强攻之下,我军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依臣之见,可命大军在邯郸城外深挖壕沟、筑起壁垒,将其死死围困,犹如困兽牢笼。
城中军民众多,粮草消耗甚巨,时日一长,必难以为继。”说着,他稍作停顿,目光中透露出久经沙场的果决,“再者,分拨精锐之师,袭扰他国边境。可先攻韩、魏,此二国弱小,畏惧我大秦兵锋,必忙于自保,撤回援赵兵力。赵国失援,犹如大厦失柱,摇摇欲坠,破城便在朝夕之间。”
嬴高听着二人进言,沉思良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扶手,每一下都似敲在臣子们心坎上。他深知,此番邯郸之战,关乎大秦国运,一步错则满盘皆输。“相国、秦猛将军所言,甚合朕意。”
嬴高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几分沉稳,“邯郸,乃赵国咽喉要地,只要将其拿下,赵国便如断脊之犬,不足为惧。传朕旨意,再拨十万雄兵赶赴邯郸前线,交由蒙恬统领,务必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遵旨!”众臣齐声高呼。
嬴高目光一转,看向负责情报与细作之事的官员,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那离间之计,亦不可懈怠。朕命你等广布谣言,潜入邯郸与六国联军内部,或言李牧拥兵自重、图谋不轨,欲与他国合谋取代赵王;或传他国暗通款曲,私订盟约,欲在战后瓜分赵国。总之,要让他们相互猜忌、内乱不止,为我大秦创造战机。”
“臣等领命,定当不辱使命!”那官员额头沁出冷汗,伏地叩首。
退朝之后,嬴高独自站在殿中,望着殿外那片广袤天地,心中波澜起伏。
他深知,统一六国之路布满荆棘,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谋而后动。
此次增兵与离间,是破局关键,成,则大秦东进无阻。
败,则霸业宏图或要再度搁置。可他嬴高,怎会甘心被一座邯郸城阻挡脚步?那眼中闪烁的,是对天下的志在必得,是即便前路艰险,也要踏出一条血路、铸就千古一帝威名的决然。
在邯郸前线,秦军营地如蛰伏巨兽,营帐连绵,兵戈林立。蒙恬接旨后,迅速整军,十万新兵汇入,营地中一片忙碌景象。“将士们,陛下委以重任,此番出征,旨在踏破邯郸,扬我大秦军威!”
蒙恬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长枪,跨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在军前高声训话,“训练不得有一丝懈怠,违令者军法处置!待合围完成,便是赵国覆灭之时!”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士气在这严令与期许中愈发高涨,只等军令一下,便要对邯郸城再次发起致命冲击,改写这七国纷争的战局,助力大秦迈向那统一天下的宿命征途。
ps:修改思路主要是把相国“吕童”改为“苏穆”,武将“王贲”改为“秦猛”,避免与嬴政时期名将重合,同时贯穿嬴高作为秦王主导这场廷议谋划,贴合新设定情境,凸显秦国欲突破邯郸困局、推进统一六国进程的紧张局势与布局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