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联港海战的硝烟,恰似一层厚重且黏稠的墨纱,执拗地氤氲在那片历经战火反复淬炼的海面之上,久久未曾散去。
海风裹挟着刺鼻刺鼻的焦糊味,如一头狂躁的野兽,肆意地在海面横冲直撞。
吹拂着齐赵水师,那一艘艘满是疮痍却又昂扬挺立的战船。
船身的累累伤痕,木板的焦黑残迹,以及那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破破烂烂的船帆,似是在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激战。
霍舟身着一袭染血的铠甲,那铠甲之上的血迹,有的已然干涸,凝结成暗褐色的斑块,有的还透着湿漉漉的黏稠,映照着惨烈战况。
他挺立在主舰甲板,身姿宛如扎根于悬崖峭壁的苍松,挺拔坚毅,不惧霜寒与风暴。
目光深邃而悠远,穿透那海天交接之处的迷蒙,脑海中正以电光火石之速,盘算着这场大捷过后。
整个战局该往何处去,恰似一位棋艺卓绝的弈者。
在落子得胜、占得先机后,凝眉深思下一手妙棋,每一步谋算都关乎着家国命运、万千生灵。
身旁的田丰,满脸的豪迈之气依旧汹涌澎湃。
犹如决堤的江河,肆意流淌,那魁梧壮硕的身形在海风呼啸中愈发显得雄浑刚健,仿若一座巍峨耸立的小山丘,自带磅礴气势。
只见他大手高高扬起,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拍在船舷之上,“砰”的一声闷响,恰似洪钟鸣响,震慑人心。而后,他昂首挺胸,朗声道:“霍将军,此役重挫秦军水师,真可谓是大快人心呐!当速禀赵王与齐王,乘胜追击,直捣秦境,让那暴秦再无还手之力!”
霍舟微微颔首,那动作沉稳而笃定,深以为然,转身之际,腰杆挺直,昂首高呼:“众将士听令,回港休整,擦拭兵器,让利刃重现寒光;填补船身创口,筑牢海战堡垒,待来日再建奇功!”
其声音仿若一道凌厉的军令,裹挟在海风之中,传至每一艘战船,每一位将士耳中,引得众人齐声响应,呼声震天。
同时,他派遣出数艘快船,那快船仿若离弦之箭,又似掠海疾飞的隼鸟,携着海战那令人振奋的捷报,冲破海风与海浪的阻拦,星夜驰往邯郸与临淄。
消息仿若拥有了翅膀的神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入赵王赵嘉耳中。
彼时正值朝会,金銮大殿之上,满殿大臣正沉浸在对局势的种种忧虑与商讨之中,先是一愣,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当空“砸”下,砸懵了心智,瞬息之后,便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欢呼雀跃之声爆发开来。
那欢呼声,起初是零星几点,恰似星火初绽,而后迅速燎原,化作汹涌浪潮,在大殿那巍峨穹顶之下、雕梁画栋之间回荡,震得殿内的蟠龙立柱都似在微微颤抖。
赵嘉龙颜大悦,猛地起身,身上龙袍簌簌作响,大步在殿中踱步,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那激昂之情溢于言表,仿若周身都燃烧着炽热火焰,振臂高呼道:“此乃天赐良机,我赵国上下,当倾尽全力,与诸国携手,毕其功于一役,推翻暴秦!”
言罢,当即传令,声若洪钟:“廉冲听令,命你率精锐陆军赶赴秦赵边境,与齐、楚、魏、韩四国联军会合,筹备大规模西进攻势,不得有误!”
廉冲闻令,虎躯一震,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那抱拳之手青筋暴起,尽显忠诚与决绝,朗声道:“末将遵命,必不负王命,率儿郎们踏破秦关,扬我赵国之威!”其身后将士亦是热血沸腾,齐声高呼,那高呼之声汇聚一处,如滚滚雷霆,声震朝堂,惊得殿外飞鸟四散。
赵嘉又环视群臣,目光灼灼,恰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期待,严令国内工坊加速打造兵器甲胄。
此时,仿若能瞧见那工坊之中,炉火正熊熊燃烧,似要将天都烧出个窟窿来,工匠们袒露着上身,肌肉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古铜色光泽,汗水如雨珠般滚落,手中铁锤起起落落,砸在通红的铁块上,火星四溅,崭新兵器在这炽热与锤炼中渐次成型。
囤积粮草之事也刻不容缓,需广积粮秣,以备持久战,“国之兴亡,系于此战,诸卿各司其职,若有懈怠,军法处置!”那冷峻之语,仿若一道寒冽的冰刃,悬在众大臣脖颈之上,众大臣凛然受命,个个神色凝重,躬身领命。
齐国朝堂收到喜讯之际,亦是一片欢腾。
齐王端坐于王座之上,原本威严冷峻、仿若霜寒覆盖的面庞,此刻也被笑意所融化,满是和煦与欣慰。
不遑多让地拨出大笔金银犒赏水师,那赏赐的旨意声在大殿中铿锵有力,恰似金戈相击,“水师健儿们于双联港奋勇杀敌,扬我大齐之威,此番赏赐,务必让将士们知晓王恩浩荡!”
字字句句,都透着对水师的嘉许与恩宠。
随即着田丰回朝述职,田丰领命,脚步匆匆,踏出大殿,每一步都扬起些许尘土,踏上归程之路,归心似箭。齐王又另遣老将钟离明统御水师,协同赵国舰队,封锁秦之沿海,严防秦军残部反扑。
钟离明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仿若一棵历经岁月沧桑却依旧枝繁叶茂的古松,领命时声如洪钟:“老臣定当死守海疆,绝不让秦军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