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寒没有注意苏灵晃的一下神。
他微微撩起眼皮来，看着面前男人的目光中，含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冷意，“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什么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滞。
江霁寒指腹摩挲着扳指的表层，不咸不淡道：“讨厌别人自以为是。”
男人脸色一僵，“哈哈……知道知道，不过这不止我一个人都这么想，当时，应该说是全校的人都这么认为的，毕竟谁不知道齐家那位小公主对谁都不假辞色，唯独对你——”
“还把这种自以为是，在我面前显摆。”江霁寒不慌不忙地打断了男人，补充道，“尤其是后者的行为。”
男人嘴角狠狠地一抽。
似乎是在努力地寻找一个能够带过去的话题。
江霁寒似笑非笑地扫了眼男人，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至少会长出点脑子。”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男人咬咬牙，蓦地，他突兀笑了声：“我想也是，江少以前说不定齐家人还能入你们江家的眼，但是现在齐家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迟早要完，齐家小公主，早就已经不是小公主了，江少不和他们往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但是……”男人眼睛一抬，目光落到了苏灵的身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江少退而求此次的选择，怎么连齐小公主都不如呢？虽然是有一个苏家大小姐的身份，但圈子里谁不知道她不过是个野丫头出生，似乎还打算进什么娱乐圈？”
“这种人，你们江家怎么也看得上呀？我之前就一直听说了江家也早就日渐西落的消息，但也总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男人话里话外的贬低和嘲讽，可以说是全扫射了苏灵、江霁寒以及不在场的齐矜，乃至整个江家，放肆又嚣张，顿了一下，他又道：“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我们好歹也当了几年的同学，互帮互助是应当的。”
江霁寒微微眯眼，饶有意味地琢磨：“互帮，互助？”
“对啊，互帮互助嘛，”说完，目光极具暗示意味地落在了江霁寒的腿上，男人笑道，“我之前也有认识过几个国外知名的骨科医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人，收费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跟他们谈谈——”
“这位先生。”
苏灵眸子倏地扬起来，直直地看向男人，嗓音微凉地打断男人，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刚刚喝了酒的缘故，她抓着轮椅推杆的手收紧，“你好吵。”
男人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江霁寒可以打断他，那是因为江霁寒哪怕现在成了个废物，他再看不上眼，背后还有一个江家，但是这女人？不过是一个被废掉的大小姐，哪怕真嫁入了江家又如何？连当时在学校期间，被许多人追捧而不得的齐矜都看不上眼，江霁寒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看看苏灵的穿着打扮，估计是江家人也不怎么重视她吧，不然这么会让她穿这么随便地出来？笑死人了。
于是他直接毫不客气地出声：“苏小姐，我是在和江少说话，还麻烦你不要插——”
“张舟。”
张舟的话还没有完全落地，江霁寒已经出声，冷冷地打断了他，目光冰冷：“给你脸了？”
张舟眸子一动：“江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好意的啊，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先认识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你就有需要——”
“闭嘴。”江霁寒冷声。
张舟的话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被打断，他张了张嘴，正要继续说，就听江霁寒道：“没听到么，她嫌你吵。”
张舟一怔，他没想到江霁寒会为苏灵说话。
他打量着江霁寒和苏灵两人。
但最后，他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承认今天他在和江霁寒“久别重逢”后，真切地见到江霁寒这副模样，他有些得意忘形，但他就是压制不住，看来是惹到了江霁寒，才让江霁寒借着苏灵的名头想让他收声呢。
有江家又如何？他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张舟了，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样夹着尾巴做人了！
张舟扯了扯唇，假笑道：“那真是对不住了，但还请苏小姐多多忍耐。”那目光却没再投向急苏灵，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江霁寒。
面上就差说：也请江少你忍忍了。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苏灵直接就说：“不想。”
不带一丝犹豫的。
张舟没有想到，惊愕地看向了苏灵。
苏灵难得的一点面子没给，抿了抿唇，又怕张舟听不清，又一次强调：“我不想忍耐。”
末了，还有些不情不愿地礼貌了一句：“抱歉，还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说话。”
苏灵在用一种很礼貌的方式，非常直白地、过于直接阐释自己的诉求，明明的一张驱逐令，反倒让张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张舟神色僵硬，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同样热情地唤了一声：“江少！”
苏灵这次是带着警惕心看过去的。
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