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霁寒没有回头来,江川慢悠悠地继续说:“我想要的到底谁,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霁寒,从小到大,我和你的眼光总是一致的,老能一起看上什么东西。”
江川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从来没有一次,你是能够抢得过我的,这次……也一样。”
分明江川的口吻温和,说话的时候也慢条斯理,给人一种温温润润的感觉,但是话里的含义却好似一根根针一样。旁边负责倒酒的女侍者立在一旁,轻轻抿着唇,全当自己耳聋。
沉默。
许久的沉默。
江川笑了声,敛下眸底自得的笑意,拿起面前的酒,刚抿下一口,就看到江霁寒转过身来了,那双黑眸里没有他想要看到的情绪。
平静。
……不,甚至还带上了些嘲讽。
江川察觉不对,动作顿了顿。
下一秒,就听江霁寒不急不缓地说:“往往是得不到,才越加觊觎,从小,我就发现了小叔的这一个毛病,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叔的病也还没有治好。”
“但这毛病治不好,小叔的记忆力,应该还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弱吧?”江霁寒说到最后,语调轻轻上扬,又冷又讽,“小叔,你忘了,你是怎么被赶到北城的么?”
他用了一个极其精妙的词,“赶”。
江川的脸色霎时一变,视线紧紧地锁在江霁寒的身上,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抓上了一边的手腕。
当年他为什么会离开南城,跑到北城那个地方去?还不是都是因为江霁寒,他抢江霁寒的东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谁知道,江霁寒竟然会对他动手。
那一次应该是在江霁寒的生日。
下面许多请来的宾客还在觥筹交错,而楼上,江川和江霁寒打了起来,江霁寒从头到尾都格外的冷静,包括拿碎掉的玻璃片割破他的手腕。
江川还记着。
当时江霁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已经初现后面风华的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来,跟他说:“只要小叔求求我,我就给你叫医生。”
他当时怎么做来着?
他痛得不能自已,那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他求了。
也是那一次,他被江老爷子直接送去了北城,要不是江老爷子去世,他都不一定回得来……
明明错的人不是他,凭什么是他被送走?
江霁寒指腹轻轻摩挲着扳指,将江川的神色变化以及那个捂着手腕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微一撩唇,“看来小叔还没忘。”
说完,他朝着江川微微一点头,再一次转过轮椅。
“江霁寒!”
江川声音狠戾,想要再一次叫住江霁寒,但是这次江霁寒完全没有停下来,更别说回过头。
江川:“江霁寒——”
江霁寒已经走出了门口。
江川坐在沙发上,手中用力地捏着杯子,良久,他将酒杯猛地砸到一边去,酒杯破裂,溅起的碎片又不少扬到了女侍者的身上,女侍者小声地惊呼着后退,结果一侧眸,就对上江川的目光。
里面仿佛藏了一头野兽一样,凶狠,暴戾。
女侍者被这么一看,腿猛地一抖:“江、江先生……”
女侍者想,她今天不会就这样栽在这里了吧?
就在这样想着,一道突如其来的嗓音打断了她:“江先生!”
一个年轻清丽的女人飞速地跑了过来,面容惊恐地朝着那面色可怖的江先生说:“有鬼!真的有鬼啊!苏灵那个贱女人真的没有骗我!真的有鬼子在跟着我!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您有办法帮我处理掉的对不对?江先生——啊!”
苏悦的声音才出到一半,喉咙猛地被人给捏住。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江川神情的不对劲。
江川斜睨着女侍者:“还不快滚?”
女侍者立刻回过神来,一眼都不敢瞥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忙不迭地久往外跑去,身后江川说:“屏风,摆好。”
女侍者目不斜视地回过头,把屏风再次摆弄回来原来的位置。
接着,她就听到屏风之后,响起一道极其凄厉的叫声,每一个音节都颤得不得了,仿若在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折磨和痛苦。
女侍者心脏也跟着这一声抖了抖,加快了脚步逃离现场。
……
外面。
江霁寒坐进了江家的后车座,里面苏灵安安静静地靠着窗,闭着眼睛,呼吸轻轻,脸颊还泛着没有褪去的红晕。
江母和蒋夫人二人反复有说不完的话题,于是怕打扰到苏灵,就坐在后面的那辆车,离开之前,江母还三叮咛四嘱咐,让江霁寒不要大声说话,惊扰苏灵。
江霁寒收回目光,看向赶过来的常平:“开车。”
常平低低地应了声:“是。”
边开车,边听到常平低声说:“先生,海城会所果然有问题。”
江霁寒抬起头。
常平将自己在短时间内查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跟江霁寒说,“一开始,我们查到海城会所的掌控人是海城的展厉程三大世家之一,但查着查着,我们又发现,海城会所背后所涉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