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就呆在婆婆屋里，留着冉军华在屋外哄着妹妹。
从下桌带现在，冉秀秦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冉军华从义正言辞到嬉皮笑脸哄着，可冉秀秦就躲在屋里不出来。
怎么说了两句还就和自己黑了脸了？
屋里
“妈，你的意思我们还是住进筒子楼？”江明问。
林红：“嗯，你记住房子再多也不多。”
有了婆婆的定心丸，江明心里松快不少，她主动聊起厂里的事。
“你上回介绍的绣娘，她们也申请了房子，李姐挺重视她们的，主动给厂长打了招呼，两人屋子在二楼中间，是个二居室。”
一听苦难的姐妹日子越过越好，林红脸上笑容渐展，她主动给林红说起那两人的手艺。
“你没事就多和她们来往，陈大娘不是坏人，而且她手艺值，你要是能跟着学习准是没错的。”
“我年龄也不小了，学这个费神。”江明还惦记着怀上孩子，第一胎流产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偶尔半夜还能哭醒。
可林红不晓得她的心思，也不赞同她的说法。
“你才二十岁出头，要是没文化运动，这大学还没毕业了，学啥都来得及。”她顿了顿，“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清洁工？你倒是想了，也要看人家给不给你机会。”
江听听懂了，心里竟惧得有些发颤，像是明儿就得辞退她一样。
她试探问：“妈，我还年轻了，不得开除我吧。”
林红一听笑出声，这人想得更简单，不过未来的事，她不能说的太清楚，只好换个说法。
“妈对你咋样？”她问。
“好，比我亲妈还好。”自从上回江老二事闹过后，江家再也没上门找她，偶尔想起来，她还有些失落。
“那妈不骗你，多学点对你没好处。”说着，她声音渐渐弱下去，应该是不想冉卫国听见，“军华往后工作肯定是越来越好，你要是不进步，两人差距会越来越大。”
林红给她，你是女人你懂的表情。
这下江明是真的明白婆婆的苦口婆心，这是完全为她着想啊，冉军华是她儿子，没了她再娶，对林红来说也是儿媳，可她就不一样，江家她是回不去了，再不学习进步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她紧握着林红的手，心里既甜蜜又酸楚：“妈，我知道了，谢谢您。”
说完正事，林红又给她倒杯水，两人继续聊着。
“电影院的放映员杨涛你认识不？”林红搞不清他住在哪个院，不过也在澡堂那片。
没想到江明还真认识。
“就我们院的后头，他一个人住二居室的屋子，为这事那院里没少吵架。”
和六十四号院比起来，那院江明是一点也不喜欢，人多就算了，嘴巴还贱，一旦沾上理能骂你三天三夜的。
虽然他们两口子没遇着过，可围观过，白天吵闹就算了，大半夜也得站在院里指着别人的屋门骂，嗓门大的弄得人睡不着。
“放映员也算技术员，屋子分得好是应该的。”
“听说他最近躲乡下了。”江明眉头一挑，似乎想起什么八卦。
“咋了？”林红猜到是周子英的事。
“听说他背着他师傅下乡到公社放电影，气得他师傅找上电影院的领导，闹着要个说法。”
不是周子英的事？
林红心里顿时松口气，女孩子未婚先孕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少，言语也能杀死人的。
“到公社放电影可是肥差，指标上一月就一两回，他背着偷偷不知放了多少回，他师傅修建机子时候，觉得不对劲逼问出来。”
“机子都放坏了？”林红大惊，这人是吃了多少好处啊。
放映员一直是吃香的岗位，特别是在乡下，农村没啥娱乐活动，城里的放映员也寥寥可数，一般都是关系好的先轮着。
所以放映员去乡下，公社的领导都是把你当大人物一样伺候，顿顿吃肉喝酒不就算，回去的时候还得带上一些土特产。
这些年运动文化风气已歪，借着由头乡下红小兵也吃了不少油水，所以土特产也渐渐有了钱财的意思。
后来林红还听说塞珠宝、银元的不少。
“那他人不在了？”林红问。
“反正屋子关着门，他师傅三天两头就过来瞧瞧，前阵子听说晚上有动静，应该是晚上回来，白天躲难去了。”
“妈，你咋突然提起他了？”江明知道婆婆节俭，可舍不得进电影院看电影的。
没想到这杨涛还有这么多破事。
林红灵机一动搬出前院的梁秋。
“这不澡堂子关门了，也不知道还开不开，你梁大妈家替梁秋着急，让我帮忙问问哪里还能找工作的。”
“我寻思咱们附近电影院挺好的，想打听打听能不能进去当个售票员。”
原来是这事，江明知道婆婆和梁大妈关系不错，家里修厨房时候少了半袋沙子，梁大妈是二话没说借了一袋过来。
“现在找杨涛没用了，不如找他师傅，没准能跟着学技术呢。”自己刚刚跟婆婆讲述一遍下乡放电影的事，越觉得有门手艺吃香，她婆婆点醒的对，自己真的找陈大娘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