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连绵起伏,一匹骏马在原野上撒欢狂奔。
叶真杀了高通判满门,心情通畅爽利。
他认为占了身体,就应该承接因果,杀人家满门也在情理之中。
你还能指望人家深明大义,将你这个杀子仇人供起来。
他不斩草除根,以人家的权势。
等待他的是下一个千金悬赏令。
倒不如一剑斩了这份恩怨。
省的往后麻烦不断。
翌日,军营同僚迟迟不见高通判来点卯,便让士卒跑到到府上瞧一瞧。
这才发现高家满门被灭了干净。
一时间汝阳震动,相关衙门负责人都来了高家。
“杀人者,叶真!”
衍州知州揪了一把胡须,只觉得遍体生寒。
五枚血红大字涂抹在墙上,格外醒目刺眼,在场的人都是衍州的话事人,这会一个个沉默寡言,低头不语。
侠以武犯禁,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也怪不得朝廷会建立武人司,限制江湖武人。
可如果官吏清廉正直,秉公执法……谁又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刺杀朝廷命官呢。
说到底是世道坏了,没人管得了从笼子里跑出来的衣冠禽兽。
最后闹出这种惨剧,实属逼不得已。
知州听着属下的回报,脸色黑地像锅底,案子根本不用查,凶手的名字就在墙上刻着。
“叶真?”他喃喃一声,此前对于高明镜的事也有耳闻,不过是上面的斗争手段,最后居然酿成这般惨剧,着实让人唏嘘。
知州的呢喃被心腹听在耳中,得了眼色,便将始末娓娓道来。
“……原是高明镜灭人满门,又有恶吏屈打成招,最后用了什么手段,从监牢里逃了出来。
先是在金凤楼……”
心腹的话隐去几处无关紧要的部分,将大致的经过讲了出来。
听得在场的官员纷纷色变。
谁家还没个纨绔,说不定明日就招惹了凶人,给家里招来灭门之祸。
他们不怕民告官,怕的是这种不声不响就灭门的狠人。
知州一干人无不惶恐。
武人司副总司闻讯,带着属下姗姗来迟。
路上听了属下回报,便料定行动的冷血无情怕是肉都臭了。
不过无所谓,死了到时候再提拔两个就是。
怕就怕这件事的影响,传到盛京,上面怪罪下来……想着糟心的事,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高府。
进了大门,便见正对着大门的屏栏墙上,有一摊猩红的血迹。
场中气氛压抑。
“知州?”
副总司低低唤了一声,才将众人叫醒。
“哎,李大人你终于来了。”
众官员围了上去。
今后安不安稳,还要仰仗眼前这位。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神色惨淡,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李副总司思量,轻咳一声聚焦场中人,缓缓开口道:“为今之计,唯有上报。”
他做出一副凛然慷慨之色,停顿了一下,吊了吊在场老狐狸们的胃口,继续道。
“我有门路,即便上报了,也不会怪罪下来。”
知州闻言心中一喜,脸上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李大人快快说来。”
李副总司听到询问,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眼观鼻,鼻观心,朝四处瞅瞅,也不言语。
知州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直接了当道:“李大人,要多少?”
“这个数!”
李副总司伸出一根手指,幽幽道,“至少能派下来一位先天绝顶。”
“哈哈,好,一切全凭李大人安排。”
几天后,叶真的事迹传到了药王庄。
黄药师怀里抱着女儿,桌子上摊开一本医书,正在听徒弟林烟汇报。
听到关键处,他将懵懵懂懂的女儿支开,合上桌子上的《天医心经》,起身吩咐道:“收拾一下,随我出一趟门。”
林烟应诺,没有多问。
黄药师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叶真是真敢做!
……
叶真骑着新得到的骏马,一路疾驰。
此时正是初春,春风拂面。
真是应了春风得意马蹄疾。
此次行动,不但去了心头大患,顺便得到一些武学典籍。
叶真捡着需要的拿了几十本,才离开汝阳城。
他没往大道上走,寻了一处山林钻了进去。
中途放了马,徒步攀上险峰峻岭,直至来到一处年久失修的山亭,才停了下来。
将包袱中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盘腿坐在地上,安静地研读起武学秘笈。
哗哗的翻书声回荡在山涧,偶有飞鸟经过,扑腾着翅膀停下来好奇地打量叶真。
却被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惊走。
渐渐地叶真发现一个怪象。
此方世界的武人似乎大多天赋异禀,武道境界精进十分迅速。
真气并不像前世那般,苦练没有结果。
只要是年岁长的武者,都能练出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