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的商号遍布全国。张小姐祖上小富,到她祖父才开始在朝为官,根基不深。你仰望她,可不管是比身份、比财富还是比根基,你都甩她很远!”
罗兰听得两眼放光:“真的吗,我们这么厉害?”
“真的!我们自己将自己束缚在庵堂边,把自己放逐成了没依没靠的可怜小孩。”罗兰起身牵着妹妹往前走,步履坚定得甚至郑重:“我们要尝试着去看看我们本该有的东西,比如舅舅们的亲情!”
“好!”
罗兰神色也坚定起来:“我陪姐姐去舅母家,我帮着姐姐看清舅舅家的人。若他们当真对咱们好,若外祖母的事情当真是误会。我帮着娘亲和舅舅们和好。”
“其实,我也好想有更多人疼。连丫头小厮都有一大堆亲戚疼爱,我们却只有娘和嬷嬷……”
更小的时候,她看家别的小孩一头撞进亲人怀里,会心酸得流泪;看见别人的七大姑八大姨,给他们带回来不值钱的糖人、绢花,也会顾影自怜躲进被窝不肯出来……
如果舅舅、舅母真的不是仇人,该多好啊!
罗曼心疼的揉了揉妹妹的头,神色比以往更加坚定:“往后,会有很多人疼你,相信姐姐。”
罗兰仰头对姐姐笑,笑容灿若星河。她说:“我信!”
“姐姐都打算和舅舅家交好了,怎么还那样对赵崇安?他霸道惯了,肯定受不了闲气。刚才你还专门让他多读书,他都快气烧起来了。”
罗曼笑得很神秘:“这就是姐姐厉害的地方了,你等着看吧!”
又想起罗兰给赵崇安的衣服,便问她:“咱们府上可没有和你年纪相仿的公子、小厮。你给赵崇安的那身衣裳,是做给谁的?”
罗曼话音没落,罗兰的脸‘歘’一下爆红。
光看她神色,罗曼就知道中间有鬼,站到她面前看定妹妹的眼睛笑,直笑得罗兰招架不住,坦白道:“做给裴俊祥的,他上次来,袖子都磨破了。”
裴俊祥是裴俊临堂弟!
光听这名字,罗曼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她问妹妹:“裴俊祥不是住在松山书院苦读吗,你和他什么时候熟稔了啊?”
罗兰的脸更红了,心也没来由的扑通直跳。她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姐姐的眼睛:“我们打小就好!嬷嬷不许我吃的零食,他偷偷拿给我;我羡慕别家小孩有人疼,他就给我买糖人、绢花……”
这对人好的手法,和裴俊临没有二样!
罗曼在记忆里仔细搜寻裴俊祥的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罗兰最后定下的人家,不是他。
可为什么不是他呢?从小就放在罗兰身边,又成功虏获了罗兰的心,裴嬷嬷怎么舍了不用呢?
这个裴俊祥,得好生查一查!
这头,对待舅舅一家的态度上,罗兰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对于三天后登门去舅母家,罗曼心头有了成算。
姐妹俩手拉手往回走,说着闲话,讲着笑话,不时有笑声飞出好远。
立在和郡王书房外的金桂,却满头都是大汗。
他换了三拨人查罗家,他和银桂亲自将罗曼的生平翻了个底朝天。可没有异常啊,那女娃娃在伯府的时候养在深闺,去了晚照庵大多时候也在替她娘抄经,她不可能也没机会认得王爷啊。
可她今天看王爷那眼神,说她是被王爷抛弃了,还对王爷痴情不悔他都信。
这不认得,又有深情,解释不通啊!
金桂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着手中内容没变的两页纸发愁:王爷不信罗曼不认得他,他们又查不出头绪。这,怎么去交差啊?
正想着王爷的脸色发憷,便有小厮让他进去回话。金桂心里打着鼓,硬着头皮进了门。
埋在公文堆里的和郡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始奋笔疾书:“查清楚了?”
金桂嗓子眼发苦,摇着头将那两页纸放在书案上:“奴才亲自过的眼,罗曼当真不认得爷。她要打听爷的事,也只有她哥罗庭琛,和市井茶馆两个途径。”
和郡王瞥了眼书案上的纸,飞快将手中文书处理完,拿起纸张细看起来。
那上面有罗曼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详尽到她吃一口饭嚼几下,喝一口水分几回咽。可就是细到这地步,依旧没有事迹指明她认得他。
不仅不认得他,她还很少打听他的事。她从懂事到现在,身边的男子除了罗庭琛就只有裴俊临一人。
和郡王将纸放回桌上,扭头望着窗外出神。
他无数次回想罗曼看他的眼神,对着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他觉得她对他有所图,所图还不少,可他没有证据。
“听说罗庭琛文章做得不错?”
见王爷不追问罗曼,金桂大大松了口气,赶忙说起罗庭琛的生平,完了还带着七分讨好道:“罗庭琛刻苦好学,文章不说数一数二,在京城也拿得出手了。过几天他要陪夫子参加左翰林开的文会,小的也跟过去看看?”
和郡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两张菲薄的纸上敲了敲,又细细算了日子后道:“给本王也要一张帖子。”
金桂差点惊掉下巴:王爷要去了个小翰林组的文会,得轰动成啥样?
宣毅伯府都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