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流言里煎熬。等真相大白后,要煽动新明村的民愤,太简单。
沸腾的民愤,能为扳倒太子加不少筹码。若再不行……”
罗曼清幽的眼神又转过来,凉凉的落在古权脸上:“你现在,已经不是趴在阴沟里使坏的草莽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自己掂量好。”
见古权压低了头,罗曼轻哼一声,道:“去办吧。”
罗曼那句‘不再趴在阴沟’一出口,古权立马就醒悟过来:姑娘要帮着秦王取的是天下,心怀的不就得是天下的苍生。朱家母女虽说命贱,却也会是王爷的子民。
往后,他不是要扳倒谁、打压谁,而是要替姑娘打理好这天下!
儿太子,必然是秦王登顶路上的绊脚石。他只需用心辅佐姑娘,那些恩呀怨啊,自然会清算干净。
想着这些,古权热血沸腾:他一直在为自己和古早找退路,现在,找到了!
第二天一早,罗曼便打点着要去赵家,今天钱姑娘出殡,她也想去送她一程。
罗太太原本也想跟着去,罗曼让她看好赵崇安,不能让他再受流言影响。罗太太黯然的神色才好了些,颇有责任感的留了下来。
她们一行赶到新明村的时候,钱家已经奏响了哀乐。钱秀才扶着钱娘子的棺材,满脸阴森。
以往,钱秀才看见赵家人就喊打喊杀,这次倒是表情平静。
罗曼扶着大舅母进去吊唁的时候,钱秀才只冷冷的往她们身上瞥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往纸盆里添纸。
大舅母走到他跟前,想说什么,钱秀才突然瞪过来,目光比天山上的雪还冷。
“咱们走吧。”
他们前脚刚从钱家出来,带过去的东西便追着他们摔出了门。看着险些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大夫人长叹口气,拦下丫鬟,自己弯腰捡了起来。
为防大舅母心情郁结,罗曼提议道:“新明村东边有一片芦苇荡,被小溪分割成各种形状,很有意趣。里面野鸭成群,白鹤悠闲,很能平和人心。我领大舅母过去看看吧。”
见大舅母兴趣不高,罗曼又道:“那边有个周娘子,钓鱼是把好手。给曦表姐买些回去,她肯定高兴。”
出事之后,赵曦面上没显出什么,胃口却一天差过一天。到昨天晚上,连她最爱吃的豆腐箱,都没动筷子。今早起来,嘴边起了一圈水泡,一看就知道是着急上火,激出来的。
她寻常爱吃些新鲜鱼虾,她亲自买些回去,哪怕为着娘亲的一腔心意,也会开怀一点。
大舅母拍了拍罗曼的手,让她带路:“多买一些,给你娘亲也带一点。”
一行人往芦苇荡走,才走了一半路程,便远远的看见河边聚了一群人。河滩上,两个女人被反绑了手脚、堵了嘴关在猪笼里。怕猪笼不沉,里头还堆了半猪笼石头。
“这是谁家……”
大舅母话没问完,河滩上一个男人哭着朝猪笼扑去:“别怪我无情。要怪,该怪你们交人不慎。钱家那样的淫窝你们也去,还跟着不学好。怪得着谁?”
母女俩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嘴里呜呜叫着,泪流了一脸。
围观的许多人,也有些瑟瑟发抖:同一个村住着,没出事前,钱娘子和钱姑娘有都随和、风趣,大家都爱往他们身边凑。
现在因着钱家,朱家母女要被沉塘,那他们呢?即便不沉塘,是不是也要坏了名声?
害怕之余,愤恨也升了起来:“说起来,都是赵家害的。要不是赵二爷祸害了钱家姑娘,钱家姑娘也不能坏了良心带坏别人。这根在赵家,去找赵家算账。”
“对,找赵家。看看赵二爷都祸害了哪些姑娘!咱们村姑娘那么多,总不能都跟着钱家吃挂落。”
“家里有姑娘的都跟我走,去围了赵家要说法。”
“等等,我回家抄家伙去。我家姑娘清清白白,就因为去了钱家两趟,将她坏成了什么样子。
赵家必须要给个说法。”
“我也去,等我回家拿上锄,没个说法,我就和他拼了。”
……
看着造成了势,朱大郎眼中精光一闪,赶忙使眼色让族人将猪笼沉下了河。他先冷眼看着猪笼沉下去,等水面再没气泡冒出来才松了口气,转而悲愤的哭喊起来:“走,找赵家算账去。我妻女没了,我和他们拼了!”
见势不好,丫鬟赶忙护着罗曼和赵夫人离开。可是来不及了,有眼尖的村民已经认出了他们:“那不是来给钱娘子上香的赵夫人吗?她还有脸来,咱们先绑了她!”
“还有那个小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坯子。全都抓起来,让赵二爷过来说话。给不出个满意答复,咱们也祸害他家女眷。”
一群壮丁蜂拥过来,眼看着跑不掉了,丫鬟们满头都是冷汗。罗曼静静依偎着赵夫人,冷眼看着失控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