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生了火,将麦穗架在火上烤呗。”罗庭琛故作轻松的说完,又欲盖弥彰的补充道:“在陕原的时候,见顽童在麦地里偷了麦穗烤着吃,挺好吃的样子。后来,王爷也和我们烤了一回,确实好吃,这才想着给你也带点。”
罗曼看着哥哥认真的神色,没忍心拆穿,只道:“从陕原带过来,麦子早就干了,再烤也不好吃了。我还是将它插瓶,当摆件吧。”
“也行!”饿得红了眼的时候,连发芽后又干瘪发霉的烤小麦都是极品美味。可这种滋味,他宁愿曼曼永远都不会明白:“不新鲜了咱就不吃。等有机会,哥哥带你吃烤新鲜的。”
又问罗曼:“在荆湖的时候,王爷总提起你。虽都是打趣、玩笑,可总提,便说明心里在意,是不是?”
罗曼低头耍着茶盏盖子,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妹妹别乱想,王爷绝对是正派君子。”见罗曼低了头不说话,罗庭琛紧着解释道:“王爷曾经也有过妹妹,不过在六岁的时候夭折了。王爷看着你,肯定就拿你当妹妹了,你别因为他是外男,就将他往不堪的方向想。”
我倒宁愿他不堪!
罗曼抬头对哥哥笑,温婉的笑容里深藏着不易被发现的无奈:“我知道,我愿意!”
一个我愿意,让罗庭琛听得很不对味。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来。只得按着自己的想法道:“那,咱们在玉壶泉定一桌席面,给王爷接风洗尘吧。”
罗曼笑得乖巧:“好!”
兄妹俩说完正事,又拉上罗兰、赵崇安去娘亲院子里说了好大会儿闲话,清晏才过来回禀:“接风宴准备妥当了,杜鹃姐姐过来问公子休息妥当了没有,啥时候过去?”
“休息好了,这便过去吧!”
这次,罗曼扶着赵平娘打头走着,罗兰和赵崇安争着让哥哥牵,罗庭琛便一手一个牵着,一边搭着罗兰的话茬,一边考校着赵崇安的功课……
一家子热热闹闹过来的时候,三房一家已经殷勤的迎在了门口。
大伯娘忙着张罗,二伯娘本也想在门口迎一迎,可看着三房的做派,到底坐了回去。
罗庭兴倒没管三房的做派,看见罗曼他们过来,便欢喜的迎了上去,先是给四婶娘行了礼,又亲热的和罗曼、罗兰、赵崇安都问了好,才眼含热切的看着罗庭琛,喊了声‘哥’眼泪就包不住了。
从他懂事开始,就和爹爹张罗着迎四房回府的事情。这些年,他找过罗庭琛无数回,好多回连哥哥的面都见不着。好容易见着了,也一次没给他好脸色,他次次都被劝回来。
这次,哥哥终于回来了。
“多大的人了,也不怕惹人笑话。”罗庭琛放开罗兰,伸手替罗庭兴擦干泪:“男儿要有男儿的样子,娘们唧唧的可不行。”
罗庭兴破涕为笑,腼腆的红了脸:“看见哥哥平安回家,我是高兴。”他没提收到父亲家书,说荆湖危险时的心情,那种提心吊胆恨不能也赶到荆湖的心情,实在难受。
左右没帮上什么忙,他也不准备拿这个来邀功。
“这次能度过难关,还得多谢二伯父。”最难的时候,王爷看着周边府库装满了粮食的粮仓,软硬皆施也借不来一颗粮。
是远在广南西路的二伯父求来了粮,那几十车粮食算不上多,却帮着熬过了最难的难关。
这情,王爷记着;他罗庭琛也铭刻在心。
看着他们兄弟俩亲热,三房一家也赶忙迎了出来。三伯父依旧想挤开罗庭兴,这次,罗庭琛却紧拉着罗庭兴的手,没放。
三伯父没挤进去,又将自己儿子往罗庭琛身边塞:“这是你弟弟煦哥儿,琛哥儿还没见过吧。”
又拉扯着罗廷煦往前挤:“快,给你哥哥问好请安。你这个哥哥出息,他身边的师爷都是有名的大才古先生。
快,给你哥哥行礼,等古先生回来,也让古先生收了你当关门弟子。”
赵崇安就阴阳怪气的看着罗廷煦,看得本就怕生的罗廷煦半步都不敢往罗庭琛身边挪。
三伯父便一巴掌打在罗廷煦屁股上,恼道:“你这孩子,寻常念叨哥哥的时候亲热得不行,真见了哥哥,怎么这般缩手缩脚……”
没等再骂,看着赵崇安朝他隔空挥拳,罗廷煦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满屋子人都出来了,三太太一把摔了手头的瓜子,想朝着罗庭琛撒泼,想着没到手的铺面,又忍下来,强堆着笑道:“他是你弟弟,你……”
话还没说完,罗曼已经扶着赵平娘进了屋,罗庭琛也和罗庭兴相携着走了挺远。满屋子出来的人,也重新走了回去。这么些年,他们早得了教训:三房的事,他们掺和不起。
罗兰和赵崇安倒没走,罗兰看一眼哭得可怜的罗廷煦,又同情兮兮的问赵崇安:“表哥来我家住了许久,想你亲娘了吧?”
赵崇安意会,也垮着脸道:“想吧,想得心肝都疼。我亲娘要在跟前,绝不会让我乱认亲戚,更看不得我哭。
哎,没娘的孩子……苦呀,难啊!”
罗廷煦听着,对抓着自己的三老爷又抓又咬、连踢带摔的要回自己家,哭着喊着要亲娘。
三太太原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