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二房和孙侍郎家的相看,原本定在四天前,因着她家老祖宗突然扭伤了脚,孙夫人要在家侍疾,便将日子挪到了今天。
头天晚上,罗秀就将今天要穿的衣裳首饰送了过来,将要梳的发型也托玉兰和莺歌交代清楚了。顺便还带了句话:“好生打扮,虽不能抢了孙家姑娘的风头,却也不能失了伯府的脸面。
咱俩乖乖巧巧的往孙太太跟前一站,定让她对咱们的教养、人品挑不出半丝错来。”
罗曼翻看了罗秀送过来的衣裳首饰,将那套红宝项链手镯收了起来,换上了两串成色极好的米珠串:“把这两串珍珠给姐姐送过去,让她明天和我一起配这套小珍珠。
这套整红色罗裙本来就抢眼,再配红宝石倒两相损了颜色。换成这两串珍珠,又相称又润肤色。”
清晏便端着衣裳亲自去走了一趟,回来后道:“四姑娘当场便按姑娘说的换了一遍,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都亮了,直夸姑娘你有眼光。说这样一配,张扬又淑女,还将脸色都衬好了三分。往后再搭衣裳首饰,得先问过姑娘才是。”
罗曼便也将珠串在脖颈间比划了下,很是满意的边收边问:“娘亲和兰儿的衣裳呢,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好了,早几天前二太太便帮着张罗,都妥当了。”
罗曼便笑:“让娘亲提前去经经场也好,省得给哥哥相嫂子的时候,她乱得没有方寸。”
“说起这事,今天谢嬷嬷又喊了莺歌过去梳头,梳完给封了三十两银子的赏。说是老祖宗给琛哥儿看了门亲事,处处都是绝配,让莺歌在太太和小姐面前美言几句。
过几天那位小姐还要来伯府小住几天,让莺歌多帮着牵牵线,若是合了咱们家公子的心意,再有三十两银子的谢礼。”
罗曼淡淡的‘哦’了一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便窝进被窝里躺着了:“得花银子收买丫鬟牵线的,能是什么好亲?她愿意作贱自家女孩儿,谁管得着?”
清晏和丝竹轮流打着扇,罗曼很快就进了梦想。
梦里的世界很甜,她想要的在梦中都轮番的实现。
第二天早上醒来,罗曼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她想这一定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梦想成真。
收拾停当跟着二伯娘要出门的时候,又听见三伯娘在大伯娘院子里闹。几人往竹苑的方向看一眼,脸上统一的鄙夷表情。
罗秀嘴角都撇到了后脑勺,朝着菊苑的方向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还没上马车就搂着罗曼的胳膊抱怨:“就没见过三婶娘那样的人,自己做买卖赔了,却要大家替她出钱赔损失。寻常挣了钱,哪怕半钱银子,那都是她的陪嫁。
你说她那样的,哭着喊着将人煦哥儿过继过来做什么?跟着这样的娘亲,能成什么气候?”
罗曼便捂住嘴笑:“这两天,天天在竹苑闹?”
“可不是吧!”罗秀和罗曼手牵手上了马车,还没坐稳便迫不及待的朝罗曼诉苦:“娘亲不是从你那里得了婶娘亏损的信了吗?回来,娘亲便和她说得清清楚楚,各人的嫁妆铺子各人负责盈亏。公中没收一两银子的陪嫁,自然也不会为谁赔了嫁妆出钱。
鉴于三房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为平息事端,少惹祸事。公中可以替三房出了这八万两银子,不过要三房拿同等价值的铺子来抵。
三婶娘才听完就疯了一样,不是骂娘亲黑心肝,就是说伯府要贪占她的嫁妆。娘亲懒得理她,喊了三叔父过来说话,谁知三叔父也是个拎不清的,竟也帮着三婶娘跪在兰苑门口哭。
等等我爹下卯回来,才将那两尊神仙请走。”
罗秀越说越气,到最后气闷得小脸都鼓了起来:“我爹将三叔父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时三叔父是面红耳赤的拎着三婶娘后脖领走的。都以为他们就算再来,也该拿着地契、房契过来。谁知昨天三叔父降官罚奉,他们今天就又没脸没皮的来硬讹。”
“三伯父被降官,为什么啊?”
“说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他一当值便有上峰过来巡查,还回回都能挑出来他的毛病。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便越发当心了,昨天上峰来检查,到底没查出来错。
偏生蒋将军来挑马时,好好的马厩竟然开了,一群马奔出来,将上峰惊得失了仪态。若不是蒋将军替他求情,就不是降品,而是要调任城门司守城门了。”
“哪个蒋将军,蒋续?”
“好像是吧,听三叔父说是托了琛哥儿的福嘛。”
罗曼心头便更吃了蜜一般甜:王爷那天让她横着走,这便是在替她扫清障碍?
心情好了,罗曼也乐意替四姐姐出主意:“三房既然是不讲道理也不要脸皮,那咱们给银子就是了嘛。给的时候开了祠堂请了族老过来,让大伙儿都知道:三房的嫁妆铺子已经败干净了,今天伯府拿了钱出来收拾烂摊子,往后那几家铺子的收益便都由收到公中去。”
“以三房的做派,公中一钱银子都休想收到。”
“那也好说嘛,三房一大家子不得领月例、月钱,煦哥儿往后不读书请夫子,说媳妇出聘礼?都从里头扣不就行了。
她要闹也不怕,族老见证过的,只要他们三房不怕丢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