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越泽见裴语桐挂断了视频，还在翻看刚刚截下来的雨欣跟狗一起玩的照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没想到沈老爷子还真是大方。”
“怎么？”裴语桐偏过头去看纪越泽，“你小时候，沈爷爷没给你吗？”
“没有。”纪越泽摇摇头，“沈老爷子家里有两样顶宝贝的东西，一个是他孙女沈念念，还有一个就是沈老爷子小时候养的那条狗。”
裴语桐愣了一下：“那条狗到现在都还在？”
“当然不可能。”纪越泽没忍住笑，“现在养在家里的，应该已经是那只狗的第不知道多少代重孙了。”
裴语桐：“……”
“沈老爷子很宝贝那条狗，据说是沈老爷子的父亲当年从军的时候一直带在身边的军犬的后代。每一窝都会挑三只养在家里，很少有送人的时候。”纪越泽回忆道，“我小时候很喜欢狗，有一次跟着爷爷去了沈家，见到一直呆呆的笨狗，很喜欢，想要它来着，可沈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给。”
“是怕你照顾不好吗？”裴语桐缩在沙发上，头枕着纪越泽的腿。
“不是。”纪越泽的手在裴语桐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一会儿摸摸脸颊，一会儿顺顺头发，弄得裴语桐昏昏欲睡，“因为沈老爷子记仇。”
“什么仇？”裴语桐眯着眼睛狐疑问道。
“我后来回家问爷爷，爷爷说是我刚出生，沈老爷子抱我的时候，我在沈老爷子的身上撒了一泡尿，他老人家脸上没面子，后来就一直都不待见我，直到现在也是。”纪越泽越往后说，声音越轻。
裴语桐听了个囫囵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纪越泽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裴语桐睡熟之后，才起身把人抱到楼上，盖好被子，让后才下楼给高嘉打了一个电话。
总是在半夜十一二点接到电话的高嘉已经没脾气了，“祖宗，又有什么事情？”
“子秋那边的活，你都接过来了吗？”纪越泽看着黑洞洞的窗外问道。
另外一边的高嘉声音立刻清明了起来：“怎么了？出事了？”
“没有。”纪越泽的声线有些清冷，“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纪云松可能跟酵色也有关系，我现在抽不开身，你帮我暗中调查一下。”
高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裴语桐已经知道了吗？”
高嘉不愧是跟纪越泽从小一起长大的，纪越泽只说了一半，高嘉就猜到这件事情跟裴语桐一定有关系。
“她还不知道。”纪越泽淡声道，“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能打草惊蛇，我想……”
“这事，你不能瞒着。”高嘉着急道，“我看裴语桐八成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这样瞒着，回头她知道了，头一个饶不了你。”
“我知道。”纪越泽的目光暗了一下，“所以才让你秘密打听，等事情的原委都清楚了，我会主动跟她坦白的。”
“那好吧。”高嘉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我看你实在喜欢，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纪越泽难得听了高嘉的说教，应了一声：“我知道，你赶紧去查。”
“放心。”高嘉说完就像挂断电话，却听到纪越泽的挽留声，“还有别的事情？”
“嗯。”纪越泽答应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之前你们说的，关于身体主控权还是什么的，到底有几成把握？”
高嘉在那边似乎从床上坐起来了，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哥，我也不瞒你，除非是主人格主动放弃身体的主导权，否则，其他的副人格是很难完全掌控身体的，但也不是没有先例。第二人格足够强大的情况下，还是有机会拼一拼的。”
犹豫了一下，高嘉又补充道：“你别怕，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扥。”
纪越泽的脸上却没有笑意：“那第三人格呢？我打败他，又需要多久？”
高嘉：“……”
双重夹击，在加上主人格的意识已经觉醒，并且要夺回身体的欲望强烈，纪越泽的机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渺茫。
“我知道了。”纪越泽见高嘉不说话，就大概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哥，你也别灰心，总还是有机会的。”高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有老婆有孩子，活下来的意愿并不比主人格强，况且你也没有任何暴力倾向，人格完整，性格独立，无论是哪方面都比那个躲了二十年的孬种强不少，会有机会的。”
“嗯。”纪越泽浅淡地应了一声，看着玻璃上那张模糊的脸，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高嘉听着纪越泽的情绪，有点头大，正想着要怎安慰一下他，就听到纪越泽又问道：
“为什么你们都选择我？”
“我认识的发小是你，裴语桐认识的伴侣是你，当然选你。”高嘉立刻应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只要保持你自己的清醒就行了，剩下的我们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纪越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只好问道：“程子秋的情况怎么样了？”
“程家已经准备把子秋送到国外去治疗。”高嘉轻叹了一口气，“国外的神经科比我们这里要稍微发达一些，程叔叔也已经找好了权威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