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闻言,面露不屑。 让你跪下? 就今晚这阵仗,大到连程颐都只是个死跑龙套的,连平时吆五喝六,多喝两杯就往死了吹牛逼的老领导,都如履薄冰的做人,不敢蹦跶。 搞这么大,只为让你这个小年轻跪下? 你谁啊? “我也跟你透个实底。”张若愚淡淡瞥了程颐一眼。“回家洗洗睡,咱俩没仇。” 程颐闻言,心头一颤,余光偷瞄了眼停在路边的各路“豪车”。 听这年轻人的意思,这些车里坐的,都是跟他有仇的? 米歇尔挨打,拿下皇老大,都只是个幌子? 搞他,才是正经事? “哥们,你到底谁啊?”程颐这一次的询问,多了些唏嘘,少了些质疑和不屑。 “没事少打听。”雪宝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严肃道。“对你没好处。” 程颐怔了怔。 正要再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来电者,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 是个连老领导见了,都得嘀咕一声小祖宗的存在。 京城,贺凉西。 一个从小就能随意进出那道墙的巨无霸。 在京城,他从不显山露水。 连听说过他的名字,和他在某个私密的场合见上一面,都是值得骄傲的事。 是能吹嘘的事儿。 而今晚摆下这鸿门宴,程颐虽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能让这位从小就站在塔尖的公子哥露面,他不做主,谁敢做主? 他父亲,可是连程颐领导的领导见到了,都得喊领导的领导。 是父辈级人物中,最出众,也最风光的一位。 据说连当年的几大名门,掰手腕都没掰过这位顶级巨擘,或愤然离京,或销声匿迹。 “我有点累了。” 电话那边,响起一把平稳的,毫无情绪波澜的嗓音:“快点。”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毫无情绪波动的几个字。 却给程颐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压力。 贺凉西累了,那就是嫌自己办事不力。 可这个节骨眼,他不仅办事不力,还不想办了。 “我也有点累了。” 程颐完全没有要挑衅贺凉西的意思,就连口吻,都真诚的一批。 他是真的累了。 跟领导勾心斗角了半天,又被打碎了满嘴牙,在部 此刻,还要应付贺凉西如此高压的催促。 孙子不累。 他明儿一早就准备辞职了。 他一摆烂,就直接表露了看起来很挑衅的姿态。 电话那边陷入了漫长地沉默。 在此期间,程颐的手心全是汗,浑身,也直冒凉风。 他甚至后悔刚才说的这番话。 他甚至想告诉贺凉西,自己不累,还可以再撑一撑。 但电话就此中断。 却也仿佛断掉了程颐的心跳。 鸦雀无声的街面,伴随一声轻微却很刺耳的咔嚓声,一辆黑色轿车的门,被推开了。 一名身着洁白西装,五官俊朗却阴郁的年轻男人,走下了车。 他身材高挑,气质不俗中,带着矜贵。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波澜不惊,瞧不出喜怒。 可当他那双眸子落在程颐脸上时,后者却如遭雷劈,浑身战栗。 咔嚓。 咔嚓。 咔嚓。 白衣男子一现身。 街边所有车门,都被推开。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马路上。 其中有许多人,真的曾经跟张向北结过仇,甚至,对北莽充满敌意。 整条街道,在这些承载着大人物的车辆停在路边时,就已经被封路了。 就连饭店内的食客,也会临时通知暂时出不去,吃完了,还可以免费再吃一顿。 张向北十年戎马,登峰造极,当然有仇家。 和北莽过不去的,就是他的仇家。 妨碍北莽的,也是他的仇家。 被北莽抢了利益,分了蛋糕,甚至占了位子的,都是他的仇家。 当然,不是所有被张向北得罪的人,都会成为他的仇家。 但总有些人,没那么“大度”,还很记仇。 贺凉西踱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