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七,东岭在蜀州之内的三十万大军,开始接连向着汉州方向撤离。
原本他们是真不想把蜀州这个地盘给出去的,蜀州虽然不大可却也是有着不少的资源,百姓数量也有将近二百万户。
而且他们占下蜀地方才一个月的时间,许多资源都还未来得及转移,可却是没有办法,云川的态度太过于强硬,一旦真的再度打起来,他们现在是很吃亏的,尤其是现在他们与北域的关系极其微妙的情况下,更不宜开战。
蜀地百姓知道东岭要撤离后,许多人都相当开心,因为在这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被剥削的很是厉害,很多百姓皆是心生不满。
可同样的,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人自然就是那些在这一个月里已经完全依附东岭的各路官员,以及蜀地孟氏一族。
蜀地孟氏,掌控蜀州多年,早已根深蒂固,整个蜀州七成之上的官员都是在孟氏一族的掌控之下。
孟氏一族千余口,在东岭士兵撤出去后,他们本想凭借着险峻的地势防守一段时间,而云川只是轻描淡写的在关下说道
“若不投降,破关之日,血屠十日。”
这血屠十日,指的是无差别屠杀十日。
纵使有很多人怀疑云川所说的真实性,但是没人敢拿性命去赌。
二月初一,蜀州陵川郡,关萦城外荒地。
数千人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城外。
蜀地孟氏一族,全族上下一千余口人,没有剩下一个,上至七旬八旬的老者,下至刚出生几个月的孩童,无一例外。
周围更是聚集了无数的百姓。
有人说孟氏一族的这些人该杀,背叛族群不说,在东岭掌控蜀地的这段时间里更是助纣为虐,帮着东岭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掠夺走了他们多少的财务,被某些东岭将军看上的女子,都是由孟氏一族的人下手给绑走,送入虎口。
也有的人说云川太过残暴,常言道,祸不及家人,孟言的决定与他的族人无关,就算那些知情者该杀,也不该波及到那些迟暮老人和孩子。
云川恨不得把说不该杀的人一并绑来斩首。
靠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那些被绑起来,哭哭啼啼求饶的孟氏一族之人,他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知道是这些年在战场上见惯了杀伐还是什么,从前心地善良的云川消失了,至于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保护中原的前提下,是保护好那些自己所在意的人。
不过现在的云川,才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王。
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云川笑着挥手说道
“杀!”
此言一出,荒地上顿时哀嚎怒骂声一片。
“云川,你草菅人命,必遭天谴!”
“云川,你不配做一地之王,竟如此视人命于无物!”
……
各种怒骂声,不绝于耳,有骂他是畜牲的,有骂他是野种杂种的,总而言之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不过云川丝毫不在意,他跟一些将死之人生什么气?
直至云川听到一名围观者的骂声后,脸上的笑容方才收敛了起来。
“云川!你是畜牲不成?连孩子都不放过吗?你身后的那些西凉军更是如此,助纣为虐,你们必遭天谴,我咒西凉人全都死于非命!”
云川拍了拍身上的盔甲,而后走到那人身边,一巴掌便扇了出去。
啪!
整个人都被扇飞出了数丈远,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满口牙齿也随着血液吐出。
云川甩了甩手掌,而后笑着说道:“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怎么骂我我都不在乎,因为我虽然想保护你们,可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失去什么,但是你骂西凉军西凉人,老子听不下去!”
说到后面,云川的脸上已经多了些许狰狞。
“你们知不知道西凉为你们付出了多少我西凉虽然面积辽阔,但是自古以来就是个苦寒之地,如今百姓只有区区一百五十万户,七百多万人!”
“你们知道为了这次战斗的胜利,我们西凉战兵有多少人吗?”
“算上前线重城守军,足足六十万人!”
“这是我西凉将近十分之一的数量!若是全都算上,我西凉足有七分之一的人入了军中!”
“我在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为了这次战斗的胜利,西凉死了多少人?”
“二十万人啊!足足二十万人!”
“你们知道这二十万人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我西凉将近五分之一的青壮!”
“你们去西凉看一看,看看现在的西凉有多少人家满挂素缟,有多少人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失去了他们的父亲儿子,她们家中的顶梁柱!”
“可到头来,他们拼命所保护的人,竟然咒骂他们,说希望他们不得好死,这是一个有心的人所能说出来的话吗?!”
云川的一席话,让周围的西凉甲士皆是触动不已,甚至有的战士被云川说的已经留下了眼泪。
之前的那场大战,他们皆是失去了以往营中的袍泽,失去了未曾入军之时的朋友,甚至有的人家父子皆从军,父亲战死的,儿子战死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