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七、八岁,容貌不出众,面色冷漠的女子正坐着不紧不慢喝茶,看她 眉眼细长,长相凉薄,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楚微云与延华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会一上来就对人家恶言相向,哪怕话不投机半句多,礼节方面也不会让人挑出错处,上前微笑道:“不知延华郡主今日上门,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在位份上,她是一品诰命夫人,延华郡主是从一品,她比延华郡主要高,如此客气,也是看在洛平王的面子上。
延华郡主看上去虽然冷冰冰,不好相处,也不是个跋扈蛮横的,楚微云一过来,她立刻站起身来行礼,语气还是很客气的:“王妃客气了,是臣女来的冒昧,有打扰到王妃的地方,还请王妃恕罪。”
楚微云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道一声客气,请她坐下说话。
延华郡主坐下,眉眼看上去温和了许多,说道:“臣女前几日回京的时候就想来拜访王妃,那时王妃还没有出月子,身体虚弱,臣女不敢来打扰王妃清静,等到现在才上门,有失礼的地方,希望王妃不要见怪。”
在大齐有这样的风俗,女子在坐月子期间,除了最亲近的人,比如婆母娘家人,其他人都不会上门探望。
一是因为产妇身体虚弱,容易被过了病气,房间不能经常有人进出,以免产妇受了风。
再者有些人避讳产妇在生下孩子一段时间内,身上总有血腥之味,对旁人也是不好。
就算要探望自己的闺中密友,也要等到出了月子之后才互相走动,这一点延华郡主就算是未嫁之身,也是知道的。
此时说上这一句,不过是为了礼数周全,她知道楚微云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与她计较。
楚微云笑了笑道:“郡主客气,郡主有这份心,我已很高兴,怎会怪罪?郡主才回京城,诸事需要安排,就先来探望我,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王妃客气了,不知王妃身子可好,孩子可好?”延华郡主关切地问。
提到自己的儿子,楚微云眼中满是母亲的慈爱,道:“有劳郡主挂念,我身子很好,孩子也很好。”
那孩子就是来报恩的,平常极少哇哇大哭,谁抱他,他都会对着人家露出笑容。
虽然那种笑容是无意识的,但任何一个人看到襁褓中的婴儿露出笑容,总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在永康王府,孩子更是妥妥的小团宠,奶娘和在屋里服侍的丫鬟稀罕的不得了,每天争着抢着照顾孩子,为孩子洗澡换衣。
哪怕是孩子大小解,丫鬟奶娘给他擦屁屁,换尿布,也乐此不疲。
孩子在这种充满温馨和疼爱的环境下长大,定不会错,楚微云即便一天半天不在家,也完全不用担心。
别说这些下人如此上心,顾文茵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照顾孩子。
即便她不时刻盯着,也没有人阴奉阳违,当着主子们的面对孩子好,背地里却不耐烦,摔摔打打等,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那就好,王妃是个有福之人,但凡想要的都能得到,实在是让人羡慕。”延华郡主话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脸色也不大好看。
楚微云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今天来找自己,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探望,肯定是另有所图。
倒也未必一定是恶的坏的,说不定是她遇到了难处,想找自己帮忙。
楚微云并不急于相问,笑了笑道:“郡主此言我倒是不甚赞同,并不是我想要的都能得到,是我得到的这些都是我想要的。我是觉得不管想要什么,得到什么,都要对等去交换,如果只想得到不想付出,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是吗?”延华郡主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不服气,“这么说来,王妃是觉得不管任何事情,都是一场交易,如果对方付出的不能让你满意,你就不会为对方付出了?”
楚微云眸光冷了下来。
“王妃别怪臣女说话直,臣女向来不喜拐弯抹角,对旁人是没有恶意的,尤其对王妃,你我从未见过面,没有什么仇怨,也没有利益冲突,我是不会故意针对王妃的,也没有对王妃不敬的意思,只是王妃的话臣女不能苟同,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已,王妃应该不会跟臣女计较吧?”延华郡主坦然看着楚微云道。
楚微云看她如此坦诚,眼神中也没有恶的东西,比如说像陶玉娇、欧阳箐那样,她并没有生气,语气还是淡了些,道:“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看法以及行事准则,谁也不能说自己就是全对的,对方就是错的,看自己以什么样的标准去衡量罢了。”
“至于郡主刚才说的话,倒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交易,对方付出了我才付出,我的意思是说,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不劳而获。两个人不管谁先付出,另一方得到了,就该回馈,让对方知道,自己值得对方全身心信任和守护,才会更加毫无保留地对对方好。”
“如果一味索取,从来不知回馈,这样的人或许能得一时之痛快,不会有人永生永世任她任性的,她也不可能时时称心如意的。”
“王妃说的是,方才是臣女狭隘了,王妃恕罪。”延华郡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