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裕在雕梁画栋的宫殿一角,面容隐没于阴影之中,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阴鸷与急切。
他心中暗自思忖,父皇的行径愈发让他难以忍受,果真如母妃所言,已然老糊涂了。
周围的宫灯摇曳,光影在他脸上晃荡出阴晴不定的神色。
他满心愤懑地想着,父皇对待沈逸尘之事的态度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沈逸尘,在外有了私生子,这本是违背宫规、有辱皇家颜面之事。
可父皇呢?他不仅未动怒斥责,反而和颜悦色地赐下了琳琅满目的诸多好物。
那一件件赏赐被郑重其事地送出宫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对这私生子的接纳与认可。
父皇甚至还笑意盈盈地提及:“待逸尘的儿子再大一点,定要抱进宫来,朕可要仔细地瞧一瞧。”
那语气中的期待与宠溺,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刺进沈潇裕的心窝。
他紧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心中的妒火与不甘熊熊燃烧。
在他看来,父皇此举无疑是在助长沈逸尘的势力与威望,让他在夺嫡之路上又多了一份雄厚的资本。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沈逸尘有朝一日被立为太子,真若到了那时,一切便无力回天,所有的筹谋与野心都将付诸东流。
于是,他开始行动,笼络了太医院的院首蔡太医。
沈潇裕暗中派人将蔡太医悄然引来,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风:“本王命你,将父皇一直用以治疗头疼的药,改一味药方。”
蔡太医听闻,身体猛地一震,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多言半句。
近来,皇帝的头疼之症愈发严重,发作愈加频繁。
蔡太医被宣来后,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您这是操心太多事情,故而头疼会越来越频繁,当下需要的是放松身心啊。”
皇上坐在那龙椅之上,面容略显憔悴,听了蔡太医的话,也不禁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年事渐高,精力衰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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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尘心意已决,他满心渴望着能与云澜当面倾诉衷肠。
无论他究竟是云澜,还是叶澜清,他的那份深情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他定要亲口告知对方,自己会倾尽所有,爱他如初,护他一世周全。
于是,沈逸尘神色凝重地吩咐屈锦润:“你即刻以本王的名义,传命叶清前来王府为我看病。”
屈锦润领命而去,匆匆赶到叶澜清所在的医馆,郑重其事地传达了王爷的指令。
叶澜清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心中满是无奈。
他深知自己难以违抗王爷的旨意,只能默默收拾药箱,准备前往。
叶云轩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他的眼神中透着担忧与关切:“阿清,别去。”
叶澜清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兄长的手臂,安慰:“没事儿,哥,我去去就回。你不必过于担心。”
叶云轩望着弟弟坚定的眼神,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叶澜清跟随屈锦润缓缓离去,那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医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几位病人正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
其中一位老者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钦佩说道:“这叶大夫的医术啊,可真是高明!我这多年的顽疾,在别处瞧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到了叶大夫这儿,几服药下去,就有了起色。”
旁边一位年轻人赶忙附和:“是啊,我也听闻不少被叶大夫妙手回春的例子。如今连王爷都听闻了叶大夫的名声,特意邀请他去治病,可见叶大夫的医术在咱们这地界儿那是顶尖的存在,说不定日后会成为御医呢!”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皆露出赞同与自豪的神情,仿佛叶大夫的荣耀也能为他们这些患者增添几分光彩。
一时间,医馆里充满了对叶澜清医术的赞誉之声,嗡嗡的讨论声在空气中回荡,经久不息。
叶澜清缓缓踏入那熟悉的王府,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
他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他只是一名大夫,此番前来仅仅是为了看病,切不可被情感左右。
屈锦润在前方默默引路,走着走着,终是忍不住轻声说道:“云澜公子,您不在的这三年多,王爷他真的很想您!”
话语中满是对王爷的心疼与对叶澜清的期待。
叶澜清微微皱眉,语气冷淡而坚决:“我不是什么云澜公子,你认错人了。”
屈锦润见状,无奈地撇了撇嘴,只好乖乖闭嘴,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心中只期盼着王爷能有法子哄好这位倔强的云澜公子,让一切重回往昔。
屈锦润迈着沉稳的步伐,引领着叶澜清穿越王府那雕梁画栋的回廊。
一路上,叶澜清目不斜视,只是静静地跟随着,心中虽思绪万千,但外表依旧保持着镇定。
直至来到王府他曾经所住的别院,屈锦润轻轻推开门,将叶澜清带到沈逸尘的面前,而后他微微弯腰,行礼告退,动作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