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龙涎香的烟雾袅袅升腾,却无法驱散皇帝那愈发浓重的烦躁与病痛。
皇帝坐在雕龙画凤的御榻上,双手紧紧地按着太阳穴,头疼病如恶魔般纠缠不休,让他的面容扭曲狰狞。
他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对着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太医院御医们一顿厉声斥责:“你们这群废物!朕的头疾愈发严重,你们却毫无办法,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御医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不停地磕头告罪,随后战战兢兢地退下。
此时,妧妃身姿婀娜地走进来,莲步轻移,环佩叮当。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绫罗长裙,袖口与裙摆处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更衬得她温婉动人。
她轻轻走到皇帝身后,缓缓坐下,伸出如葱般纤细且保养得宜的手指,沾上些许特制的香膏,而后温柔地落在皇帝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起来。
那恰到好处的力度,让皇帝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他嘴里喃喃道:“还是妧妃最贴心,总能解朕之忧。”
妧妃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温柔的浅笑,轻声说道:“陛下乃天子之躯,能为陛下略尽绵力,舒缓些许不适,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在妧妃持续的按摩下,皇帝渐渐被疲惫侵袭,睡了过去。
妧妃看着皇帝的睡颜,原本温柔的目光瞬间冰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
时光回溯到五年前,妧妃那时还叫庄妧妧,她的父亲庄文博时任并州清史司。
并州的天空似是被上苍遗忘,一场前所未有的旱灾席卷而来,大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饿死之人的惨状。
庄文博心急如焚,家中粮仓虽不算充裕,但他毅然决然地将家中所有粮食都拿出去赈灾,每日都在翘首以盼朝廷的救援。
苦苦等待了半个月后,朝廷派发的赈灾粮才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
一辆辆马车满载着希望驶入并州城。
然而,仅仅过了四日,庄文博亲自查验粮食时就震惊地发现,粮食中只有最前面寥寥几袋是可食用的白米,后面的竟然全是畜牲吃的糟糠。
百姓们不知其中隐情,只看到粮食是从庄文博手中发放,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庄文博丧心病狂,将赈灾粮掉包。
庄文博满心冤屈,却百口莫辩。
他心急如焚地想要向皇帝陈情,诉说自己的清白,可还未等他有所行动,抄家流放的旨意便如一道晴天霹雳降临到他的头上。
庄妧妧因自幼身体孱弱,一直寄养在乡下养病,才幸运地躲过这场劫难。
后来,在那偏远荒芜的流放途中,庄文博饱受折磨,最终不幸身亡。
消息传来,庄妧妧悲痛欲绝,她发誓定要查明真相,为父报仇。
在身体逐渐养好后,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进京复仇之路。
京城繁华背后的重重阴谋与黑暗,并未让她退缩。
她四处奔走,多方打听,历经无数艰辛,终于得知此事与黎贵妃的弟弟有关。
那恶徒平日里仗着姐姐在宫中的地位,以及侄子二王爷的权势,在京城内外肆意妄为,贪赃枉法之事数不胜数。
那次赈灾粮便是由他护送,他为了谋取私利,肯定会在赈灾粮上动手脚,还栽赃陷害父亲,狗皇帝也不查明真相就下旨抄家流放。
庄妧妧将这一切深埋心中,她隐姓埋名,费尽心机地进了宫,只为等待合适的时机,让那些害她父亲的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妧妃静静地守在皇帝身侧,待皇帝悠悠转醒,她立刻关切地问道:“陛下,可觉得好些了?”
皇帝舒展了一下眉眼,微笑着回应:“朕已好多了,爱妃有心了。”
妧妃随即吩咐宫女传膳,不多时,一桌精致的菜肴便呈了上来。
两人对坐用餐,可没一会儿,妧妃突然脸色煞白,捂着嘴转身干呕起来。
皇帝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搀扶,焦急地询问:“爱妃这是怎么了?”
妧妃微微喘息,脸上却似有几分羞涩与期待,缓声道:“陛下,臣妾已两个月未曾来例假,心中惶恐,不知是否……有了身孕。”
皇帝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高声宣召太医。
太医院的御医们听闻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赶来。
一番望闻问切、仔细诊治之后,为首的太医面带喜色,跪地奏道:“恭喜陛下,妧妃娘娘已有身孕。”
皇帝顿时龙颜大悦,开怀大笑:“朕竟能老来得子,此乃天佑我朝!”
言罢,又对妧妃百般怜惜,赏赐无数珍宝。
妧妃乖巧地谢恩,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深知自己自幼身体孱弱,这副身子根本难以受孕。
但她怎会甘心,想起黎贵妃此前犯下大错,却仅仅被收走凤印,失去协理六宫之权,如此惩处实在是无关痛痒。
于是她暗中寻来猛药,服下之后虽能勉强有孕象,却注定无法顺利诞下胎儿。
她望着喜形于色的皇帝,心中暗自盘算,这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