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署,没费多少功夫,就把来龙去脉给问清楚了。
这三个人是职业花子,不仅要饭,还顺带着干拐子手的勾当。
几年以前,跟一个老拐子学会了采生折割的方法,三人杀掉老拐子,然後开始搭夥儿干活。
这两年年成不好,在小地方根本要不着什麽东西,几人索性进了北平。
没想到这真是他们的“福地”,北平城里到处都是流民,都不用拐孩子,穷苦人家为了活命,到处把孩子送人。
没想到把孩子送进了魔窟。
三人搜罗了七个孩子,又从一个安淮来的杂耍班子那里买了些动物,就这样炮制了七个兽孩。
他们一直在西沿河附近活动,那边买卖家多,有钱的人也多,表演一场下来,能弄好几块大洋!
不过他们跟钱大拿并没有关系,也攀不上这个门路,但是钱大拿失察是肯定的,辖区里有这麽恶劣的活动,他竟然没有发现。
林泽抄起电话打给西沿河驻巡所。
“喂,老钱,是我,林泽啊。”
钱大拿毕恭毕敬,“原来是署长,您有什麽吩咐?”
说到这里,钱大拿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才多少日子,林兄弟已经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好在以前跟林署长关系不错,有几分香火情。
“老钱,你到署里来,我请你看一出好戏。”
老钱心里一突突,看一出好戏?
左思右想,自己最近除了收了些黑钱,也没干嘛呀?
而且黑钱人人都收,林署长的那一份,自己都留好了。
难道是林署长现在升官了,胃口变大了?
想到这里,连忙让人包了两封大洋,叫了洋车去了警署。
钮三儿的效率很高,没用多久,就领来一个五十来岁年龄的老汉。
这人还穿着拉车的号坎,犹犹豫豫,不敢进去。
钮三儿催促道:“谢一刀,快走,署长等着见你。”
谢一刀苦着脸,“这位官爷,不是小老儿拿乔,只是皇上没了以後,我就没剐过人了,就算以前剐过,那时候我还小,都是给师傅打下手,这这这,我怕误了事啊!”
钮三儿瞪着他,“快着点,署长说了,你要是办得好,赏你十块大洋!够你喝多少地瓜烧的?”
一听十块大洋,谢一刀也不犹豫了,跟着钮三儿进去。
见了林泽,钮三儿汇报道:“爷,人找来了,以前的刽子手,叫谢一刀,不过他当年也只是学徒,那批老人现在都没了,也只剩下他了。”
林泽点点头,问谢一刀:“你就是谢一刀?”
谢一刀一看林署长的威严,顿时有点哆嗦,“是,是,小老儿就是谢一刀,也只是以前朋友给起的诨名,不敢污了您的耳朵。”
林泽笑笑,“老谢,你别害怕,这次请你来,是想看看你的手艺,你放心,只要你能剐的好,赏钱少不了你的,你以後有什麽事,也尽管到署里来,有人给你做主。”
谢一刀小心翼翼道:“是,是,不敢瞒着您,以前我师父,号称京城第一刀,当年在菜市口剐人,足足四千多刀,那人都还没死,我一开始学的是砍头,倒也砍得爽利,都是一刀人头落地,不过剐人的本事,也练过几回,小老儿还请官爷为我准备两样东西。”
“哪两样东西?”
“刀子我自备了,还请您准备小烧一坛,参茶一壶。”
林泽挥挥手,钮三儿去办了。
等钮三儿把东西准备好,钱大拿也到了。
一看这麽多人,心说这钱也不能光天白日的送啊!
“署长,嘿嘿,署长,我来了,咱们要不先去您办公室,我有点事儿给您汇报。”
林泽一看就知道他想给自己送钱,不由觉得好笑,“老钱,你安稳坐着,看完了戏,再汇报也不迟。”
警署的院子里已经摆了许多张椅子,副署长跟科长们都被请来坐下,钱大拿也惴惴不安的坐下。
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难道要在警署里唱堂会?
等他们都落座了,三个犯人被绑上来,随即两个巡警解开一个,然後绑在临时钉好的一个木架子上,手脚都牢牢捆好。
谢一刀上场了,先是痛饮一碗酒,然後再喝一口,吐在手上拿着的小刀上,又捏开犯人的嘴,给他灌了一碗参茶。
林泽怒喝一声:“光天白日,竟然胆敢在我辖区之内采生折割,虽说现在不兴凌迟了,但这等恶行,不凌迟不足以解恨!所以今天请来老师傅,也好让大伙儿看看老手艺!动手!”
谢一刀应了一声是,先在犯人胸口上猛拍一下,然後尖刀一旋,就割下铜钱那麽大小的一块肉来,用刀尖扎着,跟大伙儿展示了一下,再抛向空中。
这犯人就是在街上牵着熊孩儿表演的那个。
此时灌了参茶,精神振奋,痛觉加倍,不由得惨叫一声。
在下面坐着的钱大拿就是一哆嗦。
这边一刀一刀的割,那边众人的汗一滴一滴的流。
眼瞅着快天黑了,第一个犯人也让割的差不多,林泽这才说了一声,“行了,大家都忙去吧,谢一刀,辛苦你今天熬熬夜,务必要把这三个人都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