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的这番敲打,可谓是一下子就将冯盎的心理防线给彻底击溃了。
张须陀,那是每一个经历了隋末烽火的武将都念之便不胜唏嘘的传奇人物。
虽然冯盎眼下几乎确定,姜盛的这番话就是那王玄策让他借张须陀曾经对自己的评价来警示自己:岭南冯家再和五姓七望搅和在一起,那麽别说偏安一隅了,还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都是问题……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当然,这也是事实!
可……冯盎还真就只能被迫接受……
谁让他生了个废物儿子,而废物儿子身边又有个嚣张伴读,将一切都暴露了出来……
或许……那王玄策从当初那场冲突后,就开始暗中调查真心,随後仔细谋划一切,并且静待时机对自己下手了……
而有这样的可怕谋略和高深城府,还只是个或许刚刚及冠的年轻人……
这一刻……冯盎才真正明白,曾经在世家之中广为流传的那个神秘消息:太穆皇后临终前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都留给了自己的孙儿——如今的楚王殿下李宽,这……绝非空穴来风。
但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明白,太穆皇后留给自己孙儿的,到底是什麽。
王玄策……当世人杰也!
“阿盛,这老头儿傻啦?”宇文擎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冯盎,忍不住对姜盛问道。
而姜盛,闻言却摇了摇头:“别问我,我又不了解傻子。”
“……”宇文擎现在也发现了,姜盛不愧是姜公的儿子啊……这货以前看着憨憨的,但最近似乎被姜公中揍得多了,居然也慢慢开窍了,非但阴阳怪气的水平猛猛上涨,这随口发出的嘲讽,那也是攻击性拉满。
“我说你俩,可别忘了正事啊!”贺茗山这回才觉得王玄策让自己前来盯着这俩夯货是何等的深谋远虑:“咱们可不是来跟冯盎父子对线的!”
“啊对!”宇文擎闻言也一拍脑袋:“那啥怀……”
“嘭!”姜盛没等这货把话说完,他马槊的槊杆便已经扫在了对方的後背上。
“……”宇文擎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虽然吧……他们是来替李怀仁抢……嗯,挽回损失的……但是这话……确实不可以当众说出来哈……
“喂!这红脸胖子,你给乃公过来!”宇文擎挨了姜盛一记闷棍,这会儿正满满怨气无处发泄呢。
“啊……啊?!”免费看了一场大戏的王德禄,怎麽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你们银月楼的银钱,都存在哪儿?”宇文擎说这话时,就跟问对方“你吃饭了吗”一样随意。
而王德禄……王德禄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这他娘的……你们可是楚王的家臣啊!你们来这当响马?!你们这麽嚣张……陛下和楚王知道吗?!
“乃公好话不说第二遍!银钱在哪?!”宇文擎在队伍前列嚣张放火,而他身後的姜盛却缓缓竖起一只手。
接着……一阵令人胆寒的,如同蜂群嗡鸣般的拉弦声时时响起——近千楚王部曲,此时已经弯弓搭箭,目标直指王德禄,以及受了池鱼之灾的冯盎父子。
“……”王德禄没想到,这帮人何止是响马啊……这他娘的比响马还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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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时见过这麽大一帮人在长安洗劫五姓七望旗下的产业的?
哦,对了,眼下确实是见到了……
“乃公就数三个数,你主动交代,乃公就留你一命,你负隅顽抗,乃公就以你盗窃楚王家产的名义将你的头颅砍下来,然後送到陛下面前,请他代我等向太原王氏讨一个公道!”
“嗯……嗯?!”王德禄发现,对方给出的理由,真的好小众啊……他娘的……这是什麽跟什麽啊?
“嘿……”一旁的姜盛见王德禄一脸的迷茫,他突然脸色阴沉下来,缓缓对王德禄说出了三个字:“琉!璃!器!”
轰!
王德禄知道,自己只能认栽……
现在谁都知道当初卖於太原王氏琉璃器的,是曾经扮作“单公子”的楚王,可……这事儿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所以……一旦楚王拿出大量的琉璃器,顺带着指控太原王氏派人盗窃 ,那麽……太原王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交代,他们所持有的精美琉璃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毕竟……那种品质的琉璃器,他们从前见都没见过,便是胡商,也拿不出来……
“几位请随我来……”王德禄这会儿,已经恨死了自己的前任,甚至他打算回头就向家主建议,将这个被发配到高句丽的狗东西给砍了!你他娘的……这把柄搞不好要被楚王吃一辈子……
“你手底下没人吗?”宇文擎可不打算惯着这死胖子。
“……”王德禄发现,这夥人……真他娘的不愧是跟这楚王混的啊……你们居然连派几个人进去帮忙搬银钱都不乐意……咋的?难道说这就是洗劫的最高境界?好吧……老夫这会儿也算是开眼了……
“父亲……”冯智戴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招惹的,是一个怎样的敌人。
那位甚至都还没出手,他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