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楚王殿下发现冯盎这人有时候也挺逗的:“冯公,本王愿意动脑子的时候,思维反应还是很快的。况且联姻为盟这种事情,古往今来的例子数不胜数,本王自然不会陌生。”
“殿下怎的突然愿意了?”冯盎听完楚王殿下的话,沉吟少许,方又继续开口道:“殿下,岚儿是臣的幼女……打小就被臣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所以殿下……将来若是她不小心冲撞了您 ……臣还请您看在臣的面子上,一定不要计较她的过错,一定……要对她好些……”
冯盎说到最後,声音中居然还夹杂着哽咽。
“冯公……”楚王殿下觉得这老头儿的哭戏真的比宫里那位昏君都还要出彩:“本王又不是强娶你女儿……要实在不行,咱们就不用联姻这种方式结盟呗……”
“殿下,臣总得有一个说服冯家众人的理由吧?”冯盎闻言叹了口气:“臣认为殿下您是盖世无双的少年英雄,可偏偏冯家有些人不偏信,而智戴……就是这帮傻子中间最出挑的那一个……”
“对了,冯智戴呢?”楚王殿下闻言当即便朝着冯盎後方的队伍望去:“这货藏起来了?”
“臣已经派人将他送离长安,去冯家在岭南的庄子上当监工去了。”或许是为了打消楚王的疑虑,冯盎犹豫片刻,随後道:“若是殿下觉得臣这般做欠妥当,臣可以将其流放到更偏远的地方。”
“那倒不用,本王又不是记仇的人。”——楚王殿下看着态度如此谦卑的冯盎,他也难得大方一回:“只要那货不再出幺蛾子,而冯公你又尽心尽力的为本王做事,那麽请你放心,将来但凡有本王一口肉吃,你们冯家怎麽着也能留下肉汤拌饭。”
“唉……”冯盎一听楚王殿下说这话,突然叹了口气:“楚王殿下……不知怎的……老夫听到您这番说辞后,反而是觉得安心……”
“是吧?”楚王殿下闻言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因为本王就是这样式儿的人啊~~”
“真是宿命啊……”冯盎看着眼前冲自己搞怪的楚王殿下,他突然露出了一种释怀的神情:“殿下,臣愿意追随您,纵然他日面对刀山火海,冯家依旧不改此心,可是殿下,如果可以的话,臣希望您能带领我冯家立下几桩泼天的功劳,如此一来,老夫纵然将来身死,也足以抬头挺胸去见家母了……”
“冯公……”楚王殿下听到对方提起谯国夫人,原本还笑脸盈盈的他,顿时恢复成一本正经的神色:“本王向你保证,只要你冯家将来不生反叛之心,本王就一定会实现你心中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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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楚王殿下在渭水河畔与冯盎推心置腹,不舍告别。
长安城内,鸿胪寺里的泉盖苏文正扯着鸿胪寺卿唐俭的胳膊不撒手:“苏文劳烦唐大人给句准话,苏文什麽时候可以启程回国?”
“把手拿开!”唐俭没想到,如今一个高句丽的太监都敢伸手与他拉扯了。
“唐大人,请给苏文一个明确的答覆!”泉盖苏文今次是铁了心要有一个结果。
“楚王殿下没吩咐,谁都不敢放人。”眼见泉盖苏文跟块狗皮膏似的甩不开,唐俭的心情也不甚美妙:“泉盖苏文,老夫警告你,你要再这麽跟老夫拉拉扯扯,老夫可就要动手了!”
“唐大人……你们到底还想怎麽样……”泉盖苏文眼看着鸿胪寺中的那些番邦使节一个个告辞离去,踏上回国的归途,这位在出国一趟,先是当了草原十八部的座上宾,後来又成了楚王殿下的俘虏,最终更是成为‘高句丽新任大内总管’的泉盖苏文,此刻出奇的愤怒:“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为什麽还不肯放过我!”
“泉盖苏文,你冲老夫嚷嚷什麽?真有本事,你冲楚王殿下嚷嚷去!”唐俭觉得这人真有意思,上一次他来大唐之时,唐俭还认为对方是个人物。
可谁知如今再看……
却又不是那麽回事了……
果然啊,世间受此等大辱之後还能奋勇向前,勃发向上的男子,本就是凤毛麟角。
而他泉盖苏文,显然够不上这一条。
“楚王现在在哪里?”泉盖苏文一听唐俭这麽说,顿时来了精神:“我要见楚王!”
“楚王殿下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唐俭发现这泉盖苏文自从被净身後,整个人别说精神状态,似乎就连智商都发生了惊人的改变:“还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这里不是在高句丽!”
“……”泉盖苏文听闻唐俭此言,一时本就心中怒意滔天的他,目光死死盯住对方好一阵后……最终,他还是松开了紧握唐俭手腕的那只手:“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
“随你。”唐俭闻言撇了撇嘴,随後拿起桌上的公文开始批阅。
而泉盖苏文见唐俭已经开始办公,他立在原地半晌,最终也只得悻悻离开……
而唐俭……唐俭压根就没空搭理他!
而唐俭没空搭理对方的原因也很简单——自打楚王殿下前几日召集使节们谈完话,如今懂礼貌讲文明的使节是越来越多了。
瞧瞧,这些人如今就连离开之时都要恭敬上书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