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嘛……都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楚王殿下其实很高兴,自己的意图能被王玄策心领神会,此时他,面带微笑,对一众若有所思的窦氏家臣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计划:“况且本王早就明白,花钱是买不来真正的和平与安定的,本王这麽做,无非是出於两点。
第一,本王无法在松州久待,等咱们一走,松州的守备力量就会重新回到以前的水平,如果到那时,吐蕃再像之前那样,出动大量骑兵,侵扰松州,那麽纵使韩威有三头六臂,他也没办法保全所有人。
所以,咱们得祸水东引——本王不管这次劫掠是不是禄东赞指使,也不管他是不是打算利用本王,反正本王也只是将计就计——他不是说如今吐蕃国内的那些个苯教大法师还都心怀不轨么,那好,本王权且信他一回——而且本王不光信他,本王还给他琉璃器,让他招兵买马,增强实力,好打压那些反对他的声音。如此一来,他禄东赞於情於理,这两三年之内,总不好再给本王整什麽幺蛾子了吧?
而这,也就是本王接下来要说的第二点。
时间,本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楚王殿下说到这里时,他的眼中微微透露出些许伤感:“高句丽,本王是一定要灭的——此事绝对不能等,那些阵亡在高句丽,白骨被筑成京观的前隋将士们,他们也不想等了!
可眼下,西北的局势还很复杂——而吐蕃恰恰又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不确定因素,所以本王自然要借着这个机会,给禄东赞和他的赞普找点事情做——吐蕃刚统一不久,高原上的各方势力并没有彻底屈从他们的赞普,这也是禄东赞和松赞干布如今最头疼的地方,所以本王才会决定送他琉璃器——明面上,本王这是在帮他解决问题,可实际上,本王这麽干,一是为了大唐百姓不受袭扰之苦,二是为了增加吐蕃的内耗,虽然等禄东赞消灭了那些反对他的人之後,吐蕃的实力会在短时间内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可打蛇就该打七寸——等什麽时候禄东赞平定了叛乱,本王就会让驻守在高昌的苏定方率军进攻吐蕃,本王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间的!”
“所以殿下您先前安排你手下的死士护送禄东赞以及这批琉璃器前往吐蕃王都,就是为了提前熟悉进攻路线?”——单天常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好似刚刚进入学堂启蒙的稚童。
“是,也不全是。”楚王殿下闻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知道大汉的使节对大汉开疆扩土有什麽贡献吗?”
“……”楚王殿下此言一出,在场但凡读过史书的,都知道这其中的门道有多深。
好嘛……
楚王殿下又玩了一手阳谋啊……
禄东赞但凡脑子不傻,他就不敢因为害怕泄密,就去动那些黑衣死士。
因为他一旦这麽做了,那麽楚王殿下将来就能以此为理由,光明正大的杀上吐蕃高原——到那时,谁也救不了吐蕃。
“所以殿下用这五十箱琉璃,买了松州接下来几年的平安,买了松洲到吐蕃王都的行军路线,买了吐蕃接下来因为内斗而注定付出的成千上万条人命,同时也买了……吐蕃最为关键的国运?!”和单天常一样,裴行俨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家家主与世人风评之间存在着的巨大差异:“殿下……您这可当真是……雄才大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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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俨啊,你不能因为本王赏识你弟弟,你就学宇文擎啊。”楚王殿下说到这,还有些好奇地将目光转向一旁正在认真思索的宇文擎:“我说宇文擎,你今日怎的这般沉默寡言啊?”
“殿下,”宇文擎闻言嘿嘿一笑:“臣这不是正试图理解您的布局和谋划么,嗯……臣早先时日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所以今日正在苦心钻研这谋略之道……”
“你可别了……”楚王殿下觉得对方这是因为最近窦氏家臣的队伍里有太多强人加入,而有了危机感:“宇文擎,你做你自己就好,动脑子的事……一般还是交由玄策吧……”
“可是殿下,万一王玄策哪天死了咋办?臣总要未雨绸缪啊……”——宇文擎做人,主打一个实诚。
“就算我哪天真的不在了,未雨绸缪这事儿也轮不到啊我的宇文大哥……”王玄策现在很想骂人。
“玄策,你就别搭理他!”楚王殿下现在很想打人。
宇文擎这夯货,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所以殿下,咱们还是要去高句丽?”张镇玄虽然佩服楚王殿下能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就做好应对之策,可他向来只习惯抓重点:“那咱们什麽时候出发?”
“禄东赞的伤,还需要再养几日才能不影响赶路,”楚王殿下闻言给出了准确答覆:“等什麽时候他启程回吐蕃,咱们便也启程前往高句丽。”
“殿下,此行前往高句丽,你是不准备带上您的那帮兄弟么?”王玄策很聪明——所以他看得出,虽然楚王殿下在那日之後看似改了主意,可观今晚议事之时,楚王殿下并没有叫上李怀仁等人,这说明他还处在犹豫之中。
“ 本王还没想好。”面对自己的家臣们,楚王殿下并没有隐瞒什麽:“虽然他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