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谢殿下恩典!”称心和姚集愿意为楚王殿下肝脑涂地的心,在此时到达了顶点。
“本王现在能给你俩的,就这点恩典了。”楚王殿下说完又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清蒸鲈鱼:“也是奇了怪了……本王居然也会没胃口。”
“——殿下没胃口?早说呀!”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而且还伴随着一声鹤鸣。
“老天师?鹤翁?!”楚王殿下闻言猛地站起身,随後他便见到一只仪态优雅的大黄鹤率先迈㣉大殿,接着才是抱着一个木匣的老天师。
“咯咯哈~~”众所周知,鹤翁是从来都不会跟楚王殿下客气什麽的,所以它自打进殿後,先是来到楚王殿下身边用喙轻轻啄了几下楚王殿下的脑袋以示亲昵,随後便低头跟桌上的鲈鱼“战斗”去了。
而楚王殿下对此也是乐见其成:“鹤翁啊,回头你想吃什麽就让老天师转述,本王一定给你安排周全。”
“咯咯哈~~”鹤翁闻言发出一阵欢快的鸣叫,随後便继续吃起鲈鱼来。
“殿下,鹤翁夸你上道呢。”老天师此时已经来到了楚王殿下身边坐下,同时将木匣递给了楚王:“里面的东西,是王硅托我转交给你的,上面是老夫人的画像。”
“辛苦了……”楚王殿下闻言小心翼翼接过木匣,轻轻抚了抚,随後起身,将木匣置於内殿床榻之上,接着返回正殿:“老天师,有件事我很好奇——”
“——不用好奇,谢闵麟乾的。”老天师这会儿已经拿起楚王殿下面前的瓷碗,美美饮了一口其中的羊汤,随後他放下瓷碗,将目光看向有些错愕的楚王:“昭武九姓的宗主国康国,他们的上一代国主年幼时便被自己的舅舅夺走了王位,後来,因缘际会之下,宇文擎的祖父宇文艋恰巧救了他,之後更是抚养其成年,接着在得到老夫人同意后,动用了窦氏在西域的所有力量,助其重返王位,也是因为这样的大恩,才让康国国主从此成为了我们窦氏的家臣。”
“额……”楚王殿下现在已经有点回过味来了:“所以……是康国国主怂恿肆叶护可汗和乙毗射匮可汗趁机浑水摸鱼?”
“谢闵麟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他一个武艺稀松平常的年轻谋士,怎麽可能坐到供奉的位置上。”老天师发现楚王殿下在自己面前,似乎不怎麽喜欢动脑,这的确是一件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又略微有些头疼的事:“谢闵麟这小子,先是让康国国主确定长安的消息被送到西域后,再派人私底下在西域散播消息,说太子身患腿疾,而你这个楚王如果登临太子之位,为了向世人展示你的勇武,那麽必定会再次率领大军前往西域,开启新一轮的犁庭扫穴。
这个传言一出,西域各国便开始变得人心惶惶。
而这时候,谢闵麟又让康国国主再次散播消息,说两位突厥可汗打算为了西域的和平抛弃前嫌,联手向长安施压。只要楚王殿下您没能当上太子,西域就能躲过一场浩劫,而且李承乾还会因为与您兄弟反目,转而开始出手对付您……”
“我嘞个……”楚王殿下现在有点麻:”也就是说,这俩夯货先是打算保太子,所以才那麽嚣张,那麽本王再猜猜……眼下他们的削发代首,只是因为收到了当初本王力保太子的消息。
等本王跟太子还有那昏君反目的消息传到西域,他俩肯定觉得自己又行了……”——楚王殿下终於醒悟了:“合着……这俩夯货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谢闵麟这麽做,一是想让您赶快离开长安,并且是以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二来,他是想查出是谁在往西域送消息。”老天师说到这,突然谓然一叹:“这事儿……那小子跑来问老道就成,但他想要拿到证据,用来防止他日长孙无忌准备对您和您的兄弟姊妹们不利时,您能迅速做出强有力的反击。”
“……”楚王殿下闻言立马醒悟了:“原来……谢公这麽干,是为了钓我舅舅这条大鱼啊……”
“长孙无忌此人贯会左右逢源,但是……殿下,他从前左右逢源是为了登临高位,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这麽干,那可就不简单了啊……”老天师说到这,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殿内的姚集:“小子,你似乎对长孙无忌很有意见?”
“回老天师的话”姚集因为被老天师唤了一声“小子”,这会儿差点当场落泪,只见他在回话时再度以大礼参拜:“小子认为……长孙无忌之所以选太子,是因为他认为太子比殿下好掌控——而他能生出这样的想法,就代表长孙家迟早会没落,他以为自己能当杨坚,殊不知……他是既没霍光的本事,又低估了当今陛下的城府……”
“殿下,此人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老天师显然没料到,一个小内侍居然能有这样的见地。
“对了姚集,你先前救下的那个宫女,本王这次离开时也一并带上好了。”楚王殿下突然想起,当初姚集愿意挺身而出替人挡在,或许这其中……
“殿下,臣一个身体残缺之人,不奢望什麽。”姚集闻言凄然一笑:“只求殿下能赐我那……好友,一个自由身……”
“坏了……这皇宫之中的内侍,除了洪三和云裳以外,居然又多了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