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元想不通自己为啥会稀里糊涂坐在前砣山上的土匪窝子里,看着老北风和项青山两伙人勾肩搭背的喝大酒。
不懂啊!
真的看不懂!
不都说老北风和项青山俩人不对付么?
可瞧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模样,还以为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难道老北风一直在演戏?
没道理啊。
大黄仙儿捆窍是事实,这点毋庸置疑。
“喝啊兄弟!咱们都是自家人?来来来整一口!”项青山自来熟的坐到赵三元和康木昂之间。
只是哥俩很抵触这种没有边界感的社牛。
认识你谁啊?
“瞧你!瞧你这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哎呀其实都是误会,说开了不就完了嘛?”项青山还是个完美主义者,瞧赵三元黑着张脸,他喝酒都喝不舒服。
赵三元冷笑道:“误会?我上山时可听说了,你们今早弄死了三个肉票,这叫误会?”
经过康木昂的突击教育,赵三元会了些道上的黑话。
比如秧子房,就是关肉票的地方。
上山时听说项青山昨夜下令弄死了三个人,杀的总不能是土匪吧?
但很快,事实胜于雄辩。
只见一行人走进大厅入口,为首的正是吕合金,跟着的商队人员一个不少。
等瞧见赵三元和康木昂后,吕合金展露笑颜,快步走来给了哥俩大大的拥抱。
虽相处时间很短,拢共也就几十个时辰,可哥俩愿意奔走相助,这份情谊千金不换。
只是赵三元有点懵逼。
人一个不少,那昨夜杀的是谁?
难道是以往存着的肉票?
项青山见赵三元的表情后仰头大笑,“事吧其实挺逗乐,你也知道是有人花钱来买少东家商队上下的命,可我青山好刀口舔血这么多年又不傻,即便这趟活再急,买家给的也实在太多了,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当买家下山的时候派了最机灵的几个弟兄跟着,后来你猜怎么着?”
“那个买家找到俩同伙后,说的竟然是他妈的日语,狗日的小鬼子啊!别看我手上不干净,但我也有自己的规矩,当年我哥嫂两人在旅大都是被小鬼子杀害的,所以我最恨的就是他们,这帮狗日的买卖我能接?笑话!我要是真拿他们的钱办了事,以后还不得被老北风笑话死?”
“后来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就派人都给抓了回来,你再猜怎么着?那仨小鬼子可不是普通侨民,是给关东军的什么部门干活的舌头,我也没闹明白干的啥活,莪只知道他们当年去过旅大就够了,他妈的,我亲自操刀全给他们剐了剁碎喂狗,本来是想好好给少东家赔罪的,却没料到老北风这犊子带人杀了过来。”
赵三元和康木昂恍然大悟。
原来里边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合着那夜傍晚遇到的几个人都是小鬼子?
应该是老帅口中的那种间谍,如果是阴阳师的话绝不可能轻易被擒获。
康木昂轻声道:“你杀了好几个小鬼子,就不怕被秋后算账?”
“怕个卵子!”项青山冷笑道:“他们有证据?估摸着现在都成了狗屎,就算有证据,他们还敢派关东军来攻山?呵,奉天城的老帅又不是摆设。”
赵三元用手指了指自己,“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怕我抖出去?”
项青山闻言捧腹大笑,“小子,你也别拿话逗我,能为了刚认识几天的朋友去闯马鬃山找老北风的,能是给狗日的通风报信的小人?我青山好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做个屁的马匪头子,至于老北风更不可能了,这老瘪犊子向来不喜欢小鬼子,以前还绑过俩倭人娘们当肉票。”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带弟兄们走这一趟了。”老北风看了看四周和大厅外的人群,这次可谓倾巢出动,四百多号人全杀来了,一个看家的都没留。
万幸的是阴差阳错下,项青山没有将吕合金等人撕票。
“你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啥?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好好喝一顿,在奉省地界上插旗子的,我还真就只瞧得上你一个。”
“娘的,打你打不过我,想拼酒找场子?看谁先吐!”
吨吨吨~
两个马匪头子甩开膀子畅饮。
“喝归喝,你带来的黄啃子和两挺机关枪不能带走啊,礼都送上门了,没有往回收的道理。”
“噗——”
气氛热闹融洽之余,赵三元对马匪的固有观念有些改观。
虽然是打家劫舍的匪盗之流,可他们爱恨分明,性情的确很纯粹。
等唠开了后才知道,老北风和青山好其实以前都是吃公家饭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迫害,最终走投无路落草为寇。
“我敬二位兄弟。”吕合金举起海碗。
赵三元没有立刻撞碗,他总觉得这秀才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脸上看出任何惧怕之色。
风轻云淡,是对其最好的诠释。
“秀才,你一点都不哆嗦?”
“还行吧。”
“被土匪抓到老巢叫还行?你难道就真的相信我和老康?”
吕合金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