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动声色停下收摊的节奏,先是向周围打量一番,后特别神秘的回答。
“小声点,这可是西纣的。”
“稀粥?哪个稀粥?”
“就西纣啊,纣王知道不?封神榜那个,从他墓葬里流出来的宝贝。”
赵三元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手里的瓷器。
想破头也想不通周朝时怎么出现的瓷器夜壶。
你要说是前朝流出来的倒算说得过去。
神特么西纣纣王。
别以为谐音就能往一起靠啊喂!
“多钱?”
“不管你多要,八万小钱。”
“二十个小钱卖不卖。”
“啥?”老板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见过讲价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都不说是腰斩,直接是从天灵感砍到脚趾盖。
“不行不行,没这么大晃,至少也得五万小钱。”
赵三元抬腿就走。
看在瓷器夜壶有几十年的份上才愿意掏钱,想着回去装点童子尿啥的。
超过五十个小钱都是冤种。
“走眼了吧?”这时莫闻山从后面拉住小徒弟的手腕,“仔细看,他家有好东西。”
赵三元满头雾水,看来看去都是些不入流的瓷器罢了,一小半都是各类夜壶,都不知道老板是不是有啥奇怪癖好。
莫闻山见小徒弟真走了眼,便亲自蹲在摊位前,“小哥,这东西咋卖?”
“老丈好眼力,此乃盛唐时期的唐三彩,看在它品相一般的份上,两万小钱你捧走。”
哪怕这唐三彩长得跟糖三角没啥太大区别,莫闻山都浑不在意,他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说的是下边的东西。”
下边?
老板也懵逼了。
心想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货?
“红布,我看中了这块红布的料子,小哥出个价吧。”
“呃....”老板支支吾吾了半天,心想自己卖过的东西不老少,还真就没买过布,“我要收摊了,老爷子看着给就行。”
一块红布,能值啥钱?
估计是这老头回家里挡寒风用的。
莫闻山放下十个小钱后,吩咐赵三元拿布走人。
“师父,有讲究?”
“说你走眼还不服,这块红布出自顺承郡王府,看边角有没有发现镶蓝二字。”
赵三元仔细一看还真有,只是太小太隐秘,不刻意去找根本找不到。
“回头你小子把它裁剪裁剪,虽算不上啥厉害东西,但十个小钱绝对大赚了。”
民国初年那段时期,前朝这这那那的贵亲遗老很多连饭都吃不起,不是家里没有余财,而是在改天换日之时,太多人浑水摸鱼大抢特抢,别说是一块大红绸了,流到市面上的珍惜古玩都数不胜数。
师父就是师父,这都能捡漏,确实让人始料未及。
赶巧红布都消耗光了,补补存货。
顺着人流,师徒三人左看看右看看,还真有狠家伙,就比如这家摊位,恐怕是刚从哪个墓穴里出来没多久,买的都是水坑的东西。
没人管管么?
明目张胆的卖啊。
“俩臭小子,咱们来着了,这家有真家伙,你们给我打好配合,咱们这样....”
难得见到莫闻山有些激动,他故作歇脚的样子走到那摊位前。
这家摊位的吃瓜群众不少,因为卖的玩意儿确实很吸引眼球,看摊的是个老头,正跟个客人叭叭的讲解宝贝。
“玲珑宝塔知道不?李天王拖着的那个。”
“你快拉倒吧,托塔天王那不神话么?属于纯纯忽悠了,咋地,老哥你给他喝好了,然后把塔借给你让你仿造一个?”
“害~我哪有这本事?此塔是从龙虎山天师府流出来的,跟它配套的是个托塔天王铜像,但我手里只有塔,别看只是铜鎏,但天师府的东西哪有简单的?”
“真的?要真是天师府的东西还真有点意思,你出个价吧。”
“过年了都讨个吉利,六块大洋不还价。”
“铜鎏的要六块大洋?别说天师府了,它就是天庭的也不值这个价吧!”
“那你说多少。”
“两块,不能再多了。”
“都是大老爷儿谁也别磨叽,两块大洋加五十个小钱。”
“行!”
“钱货两讫,欢迎再来啊。”
赵三元和老康心头一阵默哀。
好家伙,真是个二百五啊。
花天价买个铜鎏的文殊塔,你就是亲手打一个去找个道士开光也用不了这些钱。
冤种,纯纯冤种。
这时莫闻山拿起个小物件,看模样像是个令牌。
正刻夔纹,有刑部司三个大字。
背刻云纹,字数稍多,刻着东汉奉旨创办六部司处理各项行政事务,离京不得用。
阳光照在上边金灿灿的。
“老哥看好它了?”
“随便瞧瞧。”莫闻山面色如常,但没有放下令牌,主打一个不主动不拒绝。
老板轻咳几声,“万事万物都讲究个缘分,老哥你今天能摸到它就是缘分,诚心要的话,我少算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