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跌跌撞撞地跑回娘家,一进门就扑到沈兰芬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娘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老三现在翅膀硬了,六亲不认了!”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控诉着。
时不时还用袖子擦一把眼泪和鼻涕,把沈兰芬的衣襟都弄脏了。
“娘,您是不晓得,这老三运气好,不知道上哪整了几根猪骨头,还熬了一锅猪骨汤,我正好瞧见了,就寻思着给您带碗回来,结果老三死活不给,还把我好一顿欺负呢!!”
什么?猪骨汤!
好你个李东生,自个吃饱了,倒不管她这个娘了!
沈兰芬听得胸口直跳,恨得牙根痒痒。
第二天,沈兰芬带着王萍,气势汹汹地朝马头山走去。
马头山的清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李东生正在院子里劈柴。
来到山口,看到李东生,沈兰芬立刻爆发了。
她指着李东生的鼻子,唾沫星子飞溅。
“李东生!你这个不孝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你大哥大嫂来你家,管你拿碗热汤都不给,你还是人吗?”
李东生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分家的时候,账算得清清楚楚,你们占了多少便宜,自己心里没数吗?”
王萍见沈兰芬说不过李东生,立刻挺着腰往前一步,双手叉腰,叫嚷着:“老三,你咋跟娘说话的?别忘了是谁把你拉扯大的!”
李东生眼神一凛,直视王萍,向前迈了一步,逼得王萍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她生我,管我,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况且这些年,我和金花也没少给家里干活,没少给你们当牛做马吧!”
沈兰芬见李东生如此强硬,心中又气又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老三,娘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啊!你看这肉汤……”
李东生不为所动,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一家人?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一家人?”
沈兰芬被他的话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竟两眼一翻,身体僵硬地向后倒去,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装模作样。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养了个白眼狼啊!不孝啊……”
王萍也是见机行事,也跟着躺了下去。
李东生冷眼看着这拙劣的表演,面无表情,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娘,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还有大嫂也辛苦了,这地上凉,别冻坏了。”
“行,老三!我今儿个算是看明白了,你分家来山上,就是为了这娘俩,对不对?”王萍一看这招不行,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金花和妙妙的鼻子骂道,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娘俩个丧门星!克死人不偿命的东西!我说老三最近怎么转性了,八成就是你在背后吹的风!”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把这贱丫头卖了换白面!省得你作妖,还浪费粮食!”
妙妙小小的身子缩在金花怀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噙着泪,一双细嫩的小手紧紧抓着金花的衣角。
金花心疼地搂着妙妙,轻轻拍着她的背,“妙妙乖,不怕,娘在呢。”
她抬起头,眼神怨恨地瞪着王萍,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李东生上前一步,挡在金花和妙妙面前,眼神如刀,直射向王萍。
“嘴巴放干净点!我闺女金贵着呢!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他又转向沈兰芬,语气冰冷:“娘,您要是真不舒服,我就去村里请赤脚医生过来。不过,这出诊费,怕是要您自个儿出了。”
沈兰芬一听这话,就像屁股底下着了火,嗖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抹了抹衣襟,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半死不活。
她指着李东生,手指颤抖,脸色铁青。
“你……你个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我迟早被你气死!”
骂完,她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背影佝偻,却走得飞快。
王萍也丢下一句“不识好歹!”,赶紧追了上去。
……
接下来的几天,李东生带着李秋生再次进了深山。
这次收获颇丰,不仅猎到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还套住了一只肥硕的山鸡。
回到家,妙妙看到野猪和山鸡,兴奋地拍着小手。
“爹爹好棒!爹爹好棒!”
李东生笑着摸了摸妙妙的头:“妙妙乖,爹爹给你做好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三哥!三哥!”
李秋生惦记着李东生之前提过要垒个土灶台的事儿,闲来无事便找了过来。
“三哥,今儿我没啥事儿,帮您把土灶台弄起来?”
他搓着手,一脸殷勤。
李东生笑了笑,摆了摆手,“土灶台我早就做好了。”
一听这话,李秋生来了兴趣,眼睛一亮,“真的吗?三哥,给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