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柔柔的声音，满是关切的语气，让季歆然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趴在阿铄的肩上点了点头，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慢慢地推开了她一点，阿铄笑看着她，眼中是淡淡的宠溺，“傻瓜，噩梦而已，你梦到什么了？”
阿铄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可是季歆然却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脸色一白，“我……”
她无法说出口，刚刚梦到的是什么。
见她犹豫着不肯说，阿铄也没有多做追究，随即拉着她的手朝床边走去。
“别多想了，赶紧睡吧，天都快亮了。”
季歆然乖巧地上了床，阿铄在给她盖好被子之后正要转身，却被她一把拉住了手。
“铄哥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陪我……”
一双水意盈盈的大眼满是希冀地看着阿铄，再加上那祈求的语气，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无法拒绝的。
阿铄直直地回望着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在她的床沿坐了下来，然后回握住了季歆然的手。
“铄哥哥！”
见他同意了，季歆然一脸的欣喜，改抓为抱，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铄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笑容在阿铄的嘴角浮现，却有点不明意味，而处于兴奋之中的季歆然却是压根就没注意。
脸上满溢着小女人的幸福，她好想一辈子就这么幸福下去。
可是……
想着刚刚的梦，她刚刚压下去的不安和恐惧又渐渐涌了上来。
她梦到铄发现了她的怀孕是假的，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将她一个人留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寒冷，绝望，恐惧，懊悔，齐齐袭上她的心头。
她想去追他，想跟他说对不起，可是却怎么都跑不动，怎么都开不了口。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然后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
而那个人，正是寒小烯。
“铄哥哥……”
想到这里，季歆然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阿铄，眼中的不安和恐惧已经被她压下，留下的，是一片赤诚和眷恋。
“嗯？”
阿铄挑了挑眉，等着她的后话。
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季歆然闭了闭眼道：“铄哥哥，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孩子，你还会回到我的身边吗？”
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想问了，而且答案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可是现在，她却还是忍不住了。
阿铄没有说话，季歆然也不敢抬头，可是她却能听到他的心跳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波动。
许久之后，季歆然只觉得头上一重，感到阿铄正在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乖，不要胡思乱想了。”
阿铄没有回答，可是季歆然却分明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有点自嘲地笑了笑，掩去了眼中的失望和心伤，抬起头的刹那，嘴角已经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可是她还是无法放弃，无法死心。
凝视着眼前的笑颜，那么俏丽的脸庞，那么乖巧的神情，那么温婉而甜美的笑，阿铄嘴角的弧度轻扬，心底，却是一片冷意。
“好了，睡吧。”
浅笑着扶着季歆然，让她慢慢地躺下。
季歆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微微扬起的薄唇，心中的不甘越来越甚。
忽然，她趁着阿铄倾下身子的刹那，快速地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还未等阿铄反应过来之际，抬头朝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可惜，她错估了阿铄的反应能力。
虽然她的行为让阿铄措不及防，可是就在两唇相接的一瞬间，阿铄的脸朝着边上一侧，季歆然的嘴，只亲在了他的脸上。
阿铄的双手猛然间收回，原本被他扶着的季歆然倒在了床上。
“啊！”
季歆然一声轻呼，抬头委屈地看向了阿铄，却在看到他那双黑眸之后，浑身一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有喜，没有怒，只有冷。
阿铄的黑眸，冷如冰，寒如霜，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歆然，直直的，直直的……
季歆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冻僵了一般。
她见过淡漠的铄，温柔的铄，也见过冷冽的铄。
可是这样的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只看着他的眼，她就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在一处冰窖之中，而且这股寒冷之中，甚至还隐着一股很恐怖的气息。
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这样的铄，让她觉得很害怕。
“铄哥哥，我……”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可是才说了两个字，却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
“希望你不要破坏了自己编织的美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阿铄抬手朝着刚刚被季歆然亲过的地方狠狠一擦，而后转身离去。
怔怔地看着那决然的身影，关门的声音让季歆然猛然间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