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越史研究小组过来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阵雨。
之后又连着好几天台风,他们干脆待在酒店研究照片上的壁画。
越研究,他们越发现墓地的异常。
实在是科举跟明朝太相似,而且洞里的家具也都是明朝所有。
况且壁画里还详细画了科举考的是四书五经的内容。
四书五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五千年前怎么可能会有。
李老提出一种想法:“我们不能仅仅凭借石门上残缺的记录就认定这墓地是越朝的,更有可能是明朝的墓地,而壁画与石壁上的内容只是他人杜撰。”
虽然越史研究小组更希望再发现一个越朝的墓地,可他们更尊重史实,几乎全赞同了李老的想法。
如果墓地是明朝,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研究价值。
杨老原本还有些不甘心,等看了从墓地带出来的各个朝代的物品后,他也赞同了李老。
兴致冲冲而来,败兴而归。
一时间,越史研究小组众人性子都不高。
“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是越朝的墓地,科举是隋朝才出现的,越朝怎么可能会有。”
“越朝离现在五千多年,就算有墓地流传下来,也不可能短时间能就发现两座。”
杨老也泄了气:“早点走吧,不要妨碍他们的考古工作。”
苏锦劝道:“我们既然都来了,可以再仔细看看,也许就是越朝的墓地,却在明朝被人盗了呢。”
“就算有盗墓贼,也该是将墓地里所有东西都偷走,不可能往里头搬桌椅等东西。”
李老摇摇头:“组长你该尊重史实,而不能靠自己的想法来考古,否则你得到的会跟事实相差甚远。”
苏锦心里焦急。
实际从进入墓地,她就已经能肯定这必也是沈逾白的墓地。
可这事儿无法直说。
任由他们离开,他们就错过一个越朝墓了。
而且她是亲眼见证沈逾白考科举的,当然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那尸体呢?墓地总有主人吧?”
李老一噎。
卫老猜测:“也许这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假墓地?”
“那也该有墓地主人,为什么墓地主人会把科举的内容镌刻在墓地里,是否他与科举有关?这些谜团都没解开就断定不是越朝墓,会不会太武断了?”
众人沉默了。
这些确实都是疑点。
李桥站直身体,对苏锦道:“我赞同组长,就算墓地真是明朝的,为什么又要套在越朝的背景下?”
其实他早就觉得奇怪了。
这壁画好像怕他们看不懂,特意用文字说明,借此来跟他们科普的。
这一点跟上个越朝的墓地一样,那个墓地通过碎瓷片科普农业,而这个墓地换成壁画。
他直觉这两个墓地的主人是同一个。
苏锦给李桥竖起大拇指:“厉害。”
李桥满头黑线:“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自己赞同她的意见,就被夸厉害,实在奇怪。
苏锦真诚道:“夸你。”
她能认定这是越朝的墓地,是因为她提早知道很多东西。
而李桥是靠自己发现的线索判断的,当得起她这声夸奖。
杨老被说服,当即道:“上一个墓地的农作物产量也高到离谱,也违背咱们的认知,照样是越朝墓地,这个墓地的科举虽违背史实,我们轻易就将其否定,如果判断错误,就会错失一个越朝墓。”
众人心头一颤,最终还是决定再仔细研究。
壁画内容都整理完后,趁着天气好,一行人又上了山。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们准备更充分,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爬上了山。
站在墓地看壁画与从照片上看壁画的感觉完全不同,杨老等人进入后又盯上了壁画。
苏锦却盯上了两个房间。
空着的那个房间墙上屋顶为什么会变黑?
“像是烟熏的。”
李桥仔细看完后给出结论。
“墓地里怎么会有烟?难道有人会在这儿烧火?”
苏锦疑惑。
李桥指着那乱成一摊的泥巴道:“这就可能是堆起来的土灶,也许是有些人在此烧火做饭。”
土灶上方熏黑得最严重,往外扩散越来越浅。
他以前当安保时,有过野外生存经验,这种很明显的烟熏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锦顺着他的讲解看去,果然如此。
只是谁会在墓地烧火呢?
这种问题一时想不通,苏锦和李桥去了另一个房间查看一番。
石桌、石椅规规矩矩放着,若不是积了厚厚的灰,就仿佛有人用过。
苏锦将灰清空,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以沈逾白的性格,不可能特意弄个墓地却只放这么点壁画吧?
至少要留下点什么证明这是越墓才对。
不过他明知墓地会被盗,墓地又会被风化,如果真想留下关键证据,应该也会藏得很紧。
苏锦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个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