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分辨他说的是老太太和老爷子。
她赶忙回应道:“爸,您放心吧,奶奶一直跟我在一起,之前我已经将她老人家接到身边照顾了。”
听闻此言,宋父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紧接着,宋父又一次挣扎着试图开口说话,这次虽然依旧吐字困难,但宋稚还是勉强听清了一句关键话语:“关于你的身世,只有你奶奶最清楚。”
宋稚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并安慰道:“好的爸,等您休息好了,我会找时间跟奶奶详细询问,现在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费神讲话了。”
说完,她静静地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父亲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望着父亲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如果不是身旁那些医疗仪器仍在有节奏地跳动着,显示着生命的迹象,宋稚几乎要以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好在,是真的。
她的父亲还好好的,甚至还从植物人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宋稚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医院,此时太阳已西斜,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她一直耷拉着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一路上沉默不语。
坐上车子后,宋稚似乎稍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九哥,谢谢你。”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律微微侧过头,静静地凝视着她,没说话。
宋稚被他如此专注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别开视线,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又继续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爸爸的事情呢?”
然而,傅律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关于父亲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语气严肃地道:“先不谈你爸爸的事情,我们先来聊聊周芙。”
宋稚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望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什,什么?”
傅律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宋小稚,难道只要周芙叫你离开,你就会毫不犹豫的乖乖离开我?”
面对这傅律的质问,宋稚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迅速垂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低声嗫嚅道:“抱,抱歉。”
此时此刻,除了这句道歉,她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
毕竟之前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为了父亲和弟弟,和傅律分开。
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傅律,主要是担心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因为见到傅律后,全部瓦解,所以一直拒绝和他见面。
傅律听到她道歉,脸色沉了下来。
他沉声质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说,然后和我分手?”
傅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显然,被宋稚气得不轻。
宋稚微微低下头,如蚊蝇般细弱的声音从唇间逸出:“对不起,我”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傅律毫不留情地打断。
“够了,不要再和我道歉,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傅律满脸愠色,语气生硬而决绝。
宋稚闻声侧过头去看着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傅律看到自家小孩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柔软。
方才的怒火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但碍于男人的面子,他依然紧绷着脸,强装冷漠。
小孩胆子长肥了,竟然想要和他分手,为了以后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给她长长教训。
不然到时候,忽然有一天,宋稚从他生活中消失不见,他找谁哭去?
想到这里,傅律原本松动的表情再次紧绷下来,仿佛结满了寒霜一般,他厉声呵斥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心慈手软!”
宋稚微微愣了一下,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泪水顺势落下。
她伸手,胡乱地将脸颊上的眼泪擦拭掉,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我,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这段时间,我已经……”
这句话还没说完,傅律直接打断:“你觉得,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会觉得麻烦?”
听到这话,宋稚像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孩子一样,耷拉着小脑袋,默默地垂下眼睑,嘴唇紧抿着,再也不敢吭一声。
她当然知道傅律不会嫌她是麻烦,可是她不想这样。
傅律见她不说话,知道小孩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告诉我,周芙和你说了什么?老实交代,别想着骗我,听到没有?”
宋稚闻言,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哦,我知道了。”
傅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同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宋稚,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时,宋稚小心翼翼地瞥了傅律一眼,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将与周芙之间的那番交谈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
随着宋稚的话语缓缓落下,傅律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我有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