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李三胸口上好药,安慰他说:“放心,伤口开始愈合,没有性命之忧。说来也怪,你们受伤的十三人明明都是必死之兆,裴老爷都快不行了,昨日居然全都离奇好转,伤口溃烂之症也消失不见,真是奇了怪了。”
李三低着头,半点不看旁边的边一。
李屠夫谢过大夫,又问起李三的嗓子。
“大夫,我儿今早开始,只能说半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迷茫:“什么叫只说半句话?”
这么离奇的病症他还没见过,好奇!
李屠夫捅捅儿子,让他给大夫展示一下。
李三无奈地看了一眼他兴致勃勃的爹,酝酿了好一会儿,破罐子破摔地开口:“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就是边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大夫:???
你在逗我玩?
李屠夫:“对,就这样,说一半就阿巴上了。大夫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小子故意装病呢。”
大夫虽然觉得自己被戏耍,但还是秉着医者严谨的态度,给李三把了脉、检查声带、甚至翻了眼皮,最后得出结论:“秋试在即,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
李屠夫把李三拽出药铺的时候,脸都是黑的,瓮声瓮气地训斥他:“爹娘不图你出人头地,识文断字能温饱就行,你再不愿意学也不能装病啊!不要给你压力?我给你什么压力了,我连猪肉都不需要你帮着卖。你大哥已经是秀才,咱家有人光耀门楣,你做个二世祖都不会吗?”
李三:“我没有,爹。”
李屠夫:“没有什么没有,你都阿巴上了还说没有。还有你!”
李屠夫回头冲着跟在身后的边一说:“你别跟着我们,咱俩家还有仇呢。”
李三小脸煞白,大逆不道地捂住他爹的嘴:“爹你别惹她!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不要命了?”
李屠夫把儿子从身上扯下来,一脸莫名其妙。
她还能是谁,她就是自己看着长大,越来越不着调,毁他媳妇容的小兔崽子。
李三仿佛看到他爹印堂发黑,离死不远了,一咬牙、一跺脚,握住边一的手臂舍生取义般地说:“我跟她有事说,爹你自己回家吧!”
李屠夫愣住,看看边一,再看看李三,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扯过儿子悄悄问道:“你想干啥?我告诉你,不准欺负人家小姑娘,再大的仇也不能打人!你娘入殓时是发生意外,但人家边丫头也挺努力了,手艺不精能怪人家吗?她不想给你娘好好缝?那是她没实力,做不到哇!”
李屠夫嗓门大,就算压着声音,也让靠得近的边一听了个清清楚楚。
边一脸臊得慌,一时间分不清李屠夫是不是在明褒暗贬。
李三天都塌了,我滴爹哎,您快闭嘴吧!
最后,李屠夫自己走了,半路又折回来给李三塞了一大把铜板,还警告他天黑前必须回家。
李三莫名其妙,但是爹这次真大方,给了这么多,够他花好几天的了。
“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李三一脸赴死地对边一说。
他算是搞明白了,只要有外人在,他就没法说边一坏话,也无法揭露她的真面目。
思来想去,他阿巴的毛病,肯定是被边一下咒搞的,她昨天吃鬼时唱的歌都能把他魂儿勾走,下个咒让自己闭嘴,也不是没可能。
集市隔壁有一个小土坡,坡上凉亭蚊虫多,没什么人愿意去,却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李三将人带到这,闭着眼睛仰着头,一副“你来吧”豁出去的样子。
边一将香烛放在石桌上,坐上石墩,她确实需要跟李三好好谈谈。
看着李三那死处,边一撇撇嘴:“放心,我不吃你。”
“真的!?”
李三三连跳蹦到边一身边,小孩脸上全是劫后重生的惊喜。
边一看得出来,这孩子真是被自己吓傻了,幸亏他爹只希望他做个二世祖,而不是考状元。
边一:“我……”
“你先别说话!”李三打断她:“我先问你三个问题。”
边一扬扬下巴,让他问。
李三:“你是人是妖?”
边一:“……这什么问题,我当然是人了!”
李三认真地看着边一,最后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妮子绝对在撒谎!
“你说是就是吧。第二个问题,你会不会吃人?”
边一:“不吃。”能揍他吗?好想揍他!
李三:“最后一个问题。秦茹是不是还活着?”
边一沉默,眼神危险起来,握紧的拳头嘎巴嘎巴响。
李三揉揉鼻子,也知道了答案。
若是死了,边一不会这个反应。
而且他昨晚都见到人……鬼了,奔儿精神,还能报仇呢。
从小相识的少男少女坐在凉亭里,一边喂蚊子,一边敞开心扉深度交流。
这是多日来,边一难得放松的时候,她趴在石桌上,听着李三对自己保证绝对帮她保密,只要她保证不吃人。
至于那个救了他们的白衣美男子,李三张了张口,还是没有问出来。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能徒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