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庭。
温榆河站在木屋外,看着谢顷蕴在一旁佣人的协助下给雪刹洗澡。
笑声浅吟,雪刹轻甩着身上的水珠,波光粼粼下映照着那人清扬的身影。
桃花拂面,伊人温婉。
温榆河就这么默默看着,眼里尽是轻柔。
明叔站在他的身后,他刚才亲手将林曼妦近段时间在背后所谋划的证据全都交到了林家主林道峻手上。
但是,其实,他心里还是不太理解的。家主为何要不加掩饰的告诉林家,这些事都是他做的?要知道,以他们的能力,林家就算是想查到他们的头上,都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想了想,他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温榆河仍是静默的伫立着,听着明叔的疑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在揉着雪刹脑袋浅笑安抚的谢顷蕴,嘴角微扬。
许久后,就当明叔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温榆河低沉淡然的声音忽而响起。
“一个执拗痴狂的人,往往会将她自己所受到的所有不顺与苦楚全都加诸在她所记恨的人身上,屏蔽一切别的可能,即使那个人什么也没有做。”
“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事实,别怨了不该怨的人,也别记恨错了人”
“毕竟,相比起万般算计的她,那个只生活在自己平静宁和世界里,却无缘无故遭得别人怨恨的人,才是最无辜”
想找人报仇,想生恨死厌都可以,他都可以全然奉陪,只要别找上不该找的,也不要牵连到不该牵连的,那就好。
温榆河噙笑着望着谢顷蕴,她的脸上偶被水珠溅到,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呈现着淡淡光晕的绚丽。
起步走了上前,宽厚的手掌接过佣人手上的工作,与谢顷蕴对立而望,唇角淡笑,陪着她一起坐在旁边,认真的给雪刹冲洗着毛绒的身子。
谢顷蕴看着神色认真的温榆河,眼角处潋滟柔和。
克已复礼的清贵公子卸下了一身冷冽,谢顷蕴看着他边拿着花洒,边揉着雪刹的脑袋给它冲刷着,嘴角上扬的笑意无比深厚。
温榆河,真的很好,好到每一次相处,都能让她的心不受控的悸动,且一次比一次更为软塌。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雪刹和他,心里安定宁和,凤眸轻潋,如果可以……那这样一直到老,似乎也挺好的。
漫天空悠下,两人一狼的唯美静谧相处,让一旁的明叔都看怔了神,他不敢轻扰,唯恐惊了那一池汪水。
时间在两人的温馨相处中缓缓流逝,谢延勋到亓庭的时候,谢顷蕴和温榆河两人刚携手将雪刹给照料好。
见雪刹自如的走进属于它自己的木屋里面,温榆河微挑了挑眉,眼里笑意闪过,难得它在谢顷蕴还在亓庭的时候,没有紧守在她的旁边。
“我们也走吧!先回里屋里去”他偏头看向了身边的人,温柔道。
“嗯”谢顷蕴轻点了点头,她嘴角浅笑,看雪刹这般,便知道它在亓庭已然习惯。
如此就好。
温榆河伸出手,先是牵起了谢顷蕴柔软的手掌,随后紧紧而握,感受着其中的暖意,微放下了心。虽然给雪刹用的水流都是温热的,但还是怕她会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受了凉。
谢顷蕴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握着她的手也只是低眉看了看,嘴角边泛起了柔软的弧度。
两人从后院里闲庭信步的走了出来,转弯一抬首,远远的便看见谢延勋那正在前院里静伫而立的威严身影。
“爸爸”
谢顷蕴一顿,而后欣然的轻唤道,起步朝他走了上去,他什么时候到的?
谢延勋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见谢顷蕴安然无恙的身影后心神微松,明明知道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但悬于心上的弦还是依旧紧绷着。
温榆河皱眉看向了明叔,怎么谢叔来了没人跟他们禀报?
明叔垂着脑袋不敢说话,谢先生可是谢小姐的父亲,家主的丈人,是他让他们这些下属先不去打扰自家家主和谢小姐的,他们哪敢不听。
谢延勋抬手摸了摸谢顷蕴的头顶上柔顺的头发,像是在安抚着她,同时也安抚着自己。
“谢叔”
温榆河站在旁边开口问好。
“嗯”
谢延勋看着温榆河,眼里似复杂,又似欣慰,在得知情况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里,足以让他查清楚一些事情。
温榆河,做了很多,也做的很好。
“我来接蕴儿回家,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着她”
这话里的意思,谢延勋说的明白,温榆河也听得清楚。
微摇了摇头,他先是看向了谢顷蕴,柔情浅溢,而后才对着谢延勋神情正色的回答,
语气温和而坚定。
“能照顾她,是我的幸事”
他只怕事事不够周全,唯恐不能将她照顾的处处妥善。
“嗯”
谢延勋点了点头,至少现在,他是相信温榆河的,也信任温榆河能将蕴儿照顾好。
谢顷蕴看着爸爸,然后又看了看温榆河,浅笑了笑,她没有说话,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茶已沏好,谢叔不妨到里面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