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柳条巷的深处,张家宅门前,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石板路上,为这静谧的巷弄添上一抹温暖。石慕风与李天罡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交换着无声的默契。李天罡轻步上前,手指轻扣在宅门那斑驳的铜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稍待片刻,门缝里探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小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位陌生人。
“你们找谁呀?”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孩童特有的奶气。
李天罡见状,脸上浮起和煦的笑容,温声道:“小姑娘,请问张夫人是住在这里吗?我们是她家的朋友。”
小女孩歪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即又问:“是呀,住在这里。那你们是谁呀?找我娘亲有什么事呢?”
李天罡耐心解释:“哦,小姑娘,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从很远的地方来,特地来看看你们,还想顺便问些事情。”
小女孩一听,眼睛一亮,转身对着宅内大声喊道:“娘亲,有咱们家的朋友来看我们啦!”
不一会儿,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走出门来,她身着素衣,面容温婉中带着几分哀愁。她打量着眼前的石慕风和李天罡,轻声问道:“两位是?”
李天罡连忙拱手行礼,语气诚恳:“张夫人有礼了。我和我家公子与您亡夫张员外曾有生意往来,此次特地从外县赶来,本想与张员外共商一桩大生意。不料途中却得知张员外不幸暴毙的噩耗,我们深感悲痛,因此特地寻到此处,一来是想看望夫人您,二来也想了解一下张员外突然离世的具体原因。”
张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随即恢复了平静,轻声道:“原来是先夫的朋友,那请快进屋吧,我们到屋里详谈。”
二人随着张夫人步入张家宅院,院内布置简朴却透露出几分雅致,显然主人曾是个有品味的人。张夫人引他们至客厅坐下,亲自为二人奉上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石慕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赞道:“好茶。”随即,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张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回避的坚决,“夫人,恕我冒昧,张员外究竟是如何突然暴毙身亡的?”
张夫人闻言,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缓缓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似是要抹去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片刻之后,她才重新坐定,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讲述起来。
“那还要从一年前的一个下午说起。那日,先夫与我正在梦幽宝阁后院的花园中,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赏花品茗,好不惬意。突然,前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伙计匆匆来报,说是有一位名叫宁如烟的绣娘来访,声称老爷定制的刺绣图已经绣成,正在前院等候验收。先夫一听,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之色。他立刻吩咐伙计让绣娘去书房等候,自己则匆匆与我告别,说是要立刻去见那位绣娘,还特意叮嘱我不要让任何人去书房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夜幕降临,仍不见先夫归来。我心中不安,便派人前去询问,得到的回复是那位绣娘早已离开。我心中更加疑惑,为何绣娘已走,先夫却还未归?于是,我决定亲自前往书房查看。当我站在书房门外,轻轻敲门时,里面传来了先夫的声音,他说那幅刺绣图让他爱不释手,打算彻夜研究,还让我不要管他,只需让人将饭菜放在书房外即可。”
“我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想到先夫以往也曾因得到珍贵藏品而废寝忘食,便也没有多想,只是吩咐下人照做。然而,第二天一早,当我再次来到书房,却发现门口的饭菜原封未动。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边喊边推开了书房的门,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终生难忘……”
张夫人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她继续说道:“先夫静静地躺在书桌旁,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表情,仿佛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我颤抖着伸出手,试探他的鼻息,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丝毫生命的气息。那一刻,我如遭雷击,世界仿佛崩塌。幸好丫鬟扶住了我。我强忍悲痛,立刻派人去官府报案。
石慕风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望向张夫人,仿佛试图从她的言辞中捕捉到一丝被遗漏的线索。“那官府是怎么说的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显然对这个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关注。
张夫人轻叹一声,眼神变得黯淡,仿佛那段回忆对她来说是一段难以承受的痛苦。“官府来了之后,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但也一时查不出我夫君的确切死因。他们后来提审了宁如烟,那个被指控的凶手。可奇怪的是,宁如烟始终坚持自己的清白,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说他没有杀我夫君。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懂得这些复杂的案情和证据,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官府的调查结果。”
说到这里,张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也泛起了红晕。“终于,官府宣布他们已经查明真相,说是宁如烟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导致我夫君在深夜毒发身亡。我当时虽然心有疑虑,但既然官府已经定案,我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石慕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