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时候学了一身邪术,我们两个斗了半辈子,也没有个输赢。
陈俊义为你母亲种下毒蛊,使她彻底发狂。
当时的形势非常危机,如果让蛊虫继续繁殖下去,不仅你母亲会死,你也会死。
爷爷叹了口气,望着他渐渐衰弱的面相,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爷爷说:“我说这些不是告诉你我有多么的被迫而为,因为你母亲的确是被我刨腹而死,为了给你借命,又将他埋在生桩下。”
我攥紧了拳头,就像爷爷所说的那样,我妈的确是他动手杀的,可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叫陈俊义的人。
爷爷看我的眼神有着温柔与不舍,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这一次,他咳出一大口的鲜血。
我想要上前去搀扶,爷爷摆摆手:“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继续说。”
我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爷爷又说:“这世上欠债还钱,一命抵一命,这本没有什么,可陆地上的生死归阴曹,水中生死归水府,只有五帝龙王不属水府也不属阴曹,所以,我本想将你的命压龙王庙下,这样,阴曹地府将管不了你,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我连连点头,之前秦道长已经告诉过我,有借有还。
油灯的光亮渐渐微弱,爷爷说,人就像油灯一样,若是没有了灯芯,再多的油也没用。
他死以后我不用大操大办,随便找个山根里埋下就行,他能看到我长大成人,是苍天的恩赐。
他还说,在我小的时候,是他故意让我出去讨饭,因为只有儿时尝尽人生冷暖,才会更加珍惜未来的生活。
我后来还是继承他的衣钵,因为这是我们陈家的命。
爷爷看了一眼时间,他目光投向窗外。
“正正,算命这一行,本就是算尽则死,所以,我把最后一卦留了你。”
“因借命而生,本就是无根之木,十八岁以后无法久存,你老老实实守在这里,等一条龙来找你看相。”
说着,爷爷苍白的脸色随之突然浮现一阵红光。
我赶忙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龙啊?”
我哭着说,不算了,只希望他能活下去。
爷爷调了调桌角的油灯,感慨道:“我今年九十岁,也够本了,这次来省城我本是过来给你筹学费,那人说没钱,拿商铺抵债,可谁想到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前几天,我又见了一面陈俊义,当年的恩恩怨怨也已经结束。你不要寻他,更不要惦记报仇,好好留在这座城市读书,做一个平凡人。”
“我本是天师府异姓天师,去世之后一定会惊动龙虎山,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非到生死存亡,万不得已,不准用我教你的道家秘法。”
爷爷的气色越来越弱,就像那盏即将熄灭的油灯一样。
爷爷突然攥住我的手,给了我一样东西。
“这是麻衣天机符,现在交给你,从今往后你就是麻衣派的掌门,在那条龙出现之前,你不准用麻衣派奇术为任何人看卦改命,否则必遭天谴,一定要等到那条那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