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的确是个善良的人,听说有人受伤,也顾不得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又在郝大宝家借来了手电筒前往荒废的村支部,林茹跟在后面也不说话,夜里本来就是十分寂静,我当时的心里想的全是该怎么破掉太岁神的点卯。
若是正儿八经的伏尸,找出来一把火烧掉,自然就万事大吉。
可这回不一样,这家伙本体是太岁神,在土里会随着周天星斗运行不断改变方位。
义公山录虽说也记载过一些相天之法,可我所擅长的是民间风水一类,关于天象就好似是无字天书般,难以窥出其中奥妙。
到了荒废的村支部附近,左右原本应该是有一些住户,不过都搬走了。
大门的正前方是马路,另外一边就是干涸的河道,若按照风水来解释,这种地势最怕的是寸草不生。
因为挨着河道,建造房屋高于水平面,风水的特点是气随水气走,以水聚气,若没有水,光剩下风,自然就成了灾风。
所以说,我断定村支部肯定是在河流改道后搬迁的,以至于某些人对风水予以诟病,认为信则有不信则无,纯属安慰自己罢了。
我仔细回想着风水格局,胡辛炎绝对不是闲着没事儿把大家安顿在这里。
当站在门口,院墙四周乃至房顶站着只乌鸦,时不时发出的声音,让夜色平添了几分诡异。
我深吸了口气,闻到院内飘出的肉香味儿,除此之外还有人弹奏着吉他唱歌,热热闹闹,哪里有一点有人受伤的样子。
林茹疑惑道:“不是说有人受伤吗?现在怎么这么热闹?”
她大步走向前,我突然拉住她的手臂,今日短暂的相处,让我感觉到彼此间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与尴尬,这是七年的误会,谁也无法视而不见。
她回过头,问我有什么事吗?我说:“我想知道你和胡辛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林茹深深吸了口气,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缓缓道:“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先进去吧。”
她挣脱之后,快步走进院子,其实她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知道胡辛炎的阴谋,可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也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悦。
等我紧随着一同进了院子,大家同时挥手。
“林茹,之前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你咋还当真了。”
说话的是冯丽,主动上来挽起林茹的手臂,笑眯眯继续道:“怕你生气不回来,我们刚才故意骗你的,大家毕业以后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今天多好的机会啊,之前的事情我错了,给你道歉。”
胖子在一个泡沫保温箱里,拽出一个特大个儿的龙虾,“那可不嘛,胡老板临时有事走了,不过,吃的东西倒是都留下了。”
其他几个人也将我和林茹围在中间,说的都是一些道歉的话。
谢龙一搂着我的肩膀,表现得非常亲近,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把谢龙一当成朋友,他先是坑林茹一家,又去了缅甸让我帮他做事,那段经历可谓是九死一生,之后我在瀛洲仙山回来,看出谢龙一的命格被破,从一位有钱人变成普普通通的中间商,更是什么缺德事儿都做。
林茹心软,没听几句忽悠,就把之前的不愉快抛下了,大家领着一起去吃东西,谢龙一拍拍手,吆喝了几句:“这位可是沈城最有个性的算命师傅,据说以前一卦一万,每天来算命的人都能踢破门槛,大家可不要放过机会啊。”
能入八大地狱的人,你想想他们得多坏啊。
所以说,我真不想搭理,可为了化解太岁神点卯的事情,除掉伏尸,只好耐着性子和他们聊几句。
我有意无意扫了一眼他们的面相,这些人的山根皆有不同程度的变化,尤其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他们的脸色发青,鼻梁与命宫相接部位就好像脏了一样。
按照算命的规矩,将死之人是不能算的,好在没多久关于我算命的话题就被一些婚外情和炫富掩盖了。
同学聚会就是这样,聊着聊着,话题就自然地转到了工作、现状、收入、住房、汽车等现实的敏感话题上。
那些条件比较好的同学,说话声调都比别人高一度,而混得比较差的,基本很少说话,甚至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听,偶尔假装地鼓捣下电话,好用来证明自己有事做。
bbq的烧烤进行的十分热闹,谢龙一时不时会问我,有没有打算跟他一起赚钱,甚至还提出帮我搞一个狐仙牌、降头油,让林茹心甘情愿为我宽衣解带,不过被我瞪了一眼,他方才悻悻起身离开。
吃吃喝喝过了小半晌,有的人就提议搞点节目,争论究竟是唱歌还是跳舞的时候,那位叫赵刚的胖子突然说:“今日这般良辰美景,不讲点鬼故事就可惜了。”
这句话立刻引起男同学的赞同,一些女孩儿却又显得有点害怕,旁边立刻又有人起哄,害怕可以到哥哥怀里坐坐。赵刚举手压下喧闹的人群,继续道:“你们知道这里为啥荒废吗?”
“赵胖子你就别卖官司了,有屁快放。”有人催道。
赵刚神神秘秘道:“你们瞧瞧那个大门口了吗?很久以前咱们待的这个地方是学校,有一对母子吊死在门梁上自杀,据说闹鬼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