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说完那些话,赵高想了半天,才叹着气回道,小弟之言倒也无错,为兄之前却也是这般想法。只是今日皇帝陛下颁下王命,亲下诏书给边关监军的公子扶苏,让为兄很是有些懊悔。
皇帝陛下才是稍有康复,就急急颁下嘉奖诏书给边关监军的公子扶苏,这已算是昭告天下,吾皇帝嬴政已选定公子扶苏为大秦储君。
赵然看赵高神情低落,不解的问道,兄长与公子胡亥很是交好,就是公子扶苏继位皇位,兄长倚仗公子胡亥不是一样可享荣华富贵。
赵高又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话虽如此,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为兄如今才受皇帝陛下信赖,若皇帝陛下不急于选定储君,为兄再被皇帝陛下委以高职,那为兄便可在公子扶苏面前显现一番,公子扶苏兴许能高看一眼。
可皇帝陛下如今选定公子扶苏为储君,为兄一个小小中车府令如何能让大秦储君高看。为兄虽与公子胡亥相交甚好,然以公子胡亥之能,也就封个彻侯,多些封邑之地而已。为兄前去公子胡亥身前效力,也只能是为公子胡亥看管些农庄田亩之事。
为兄通读百家之书,精通秦律,若只是做些看管农庄田亩之事,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何心甘。如能在公子扶苏身前效力,为兄便可一展毕生之所学,如同左丞相李斯一般,治国安邦,那才是大丈夫该为之事。
赵然见兄长一番慷慨激昂,想来兄长也是心有不甘已久,这才自感怀才不遇,长时屈居人下,硬是靠着一个管车马的中车府令之职,好不容易才得皇帝陛下信赖。
兄长郁郁也是情理之中,眼见皇帝陛下康复可期,自己出头之日近在咫尺,皇帝陛下却是在舒畅之后,首先想起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监军公子扶苏颁下嘉奖诏书,等同昭告天下,公子扶苏即将回转咸阳,当立储君。
公子扶苏此时若是回转咸阳,当立储君,皇帝陛下该是会提拔重用拥立公子扶苏之人,而兄长与公子扶苏之前并无交集,也并非同道中人,皇帝陛下应是不会再有扶持兄长之心。
事发突然,兄长也是瞬间心崩,这才会有自叹自悲之言,兄长好不容易忍受煎熬至今,总算有些出人头地的苗头,只是一夜南柯,便出意外。
赵然也想不出化解之计,只是言语安抚道,兄长莫要哀叹,想来皇帝陛下嘉奖公子扶苏,也只是一表父子离别之情,皇帝陛下只是颁下嘉奖诏书,并无当立储君之言,也有蹊跷之处。以为弟之见,皇帝陛下只颁下嘉奖诏书,并无半句当立储君之言,看来皇帝陛下也并非想尽快立储君,而只是病中虚弱,一时父子情深意切,才有这突发嘉奖诏书之事。
兄长不必多虑,皇帝陛下才是刚过壮年,也无恶疾在身,近些时日只是气虚乏力,绝不会轻易设立储君。兄长早先不是料定,皇帝陛下深知赵武灵王仓促立储之教训,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