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长叹一声,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被鸳鸯搀扶着来到榻上坐下,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那贾赦贾政二人倒也不敢打搅,只干着急着。
若是往常遇着事儿自然是他们外头的男主子做主处理,这会子早去四方走关系了,可现下这事不一样,人出不去,亲也割了大半,要说最铁还得有权势的除了江南的甄家以外就数史家了。
甄家远在江南,又隔着个女婿北静王,如今是何立场还不明朗,但绝对不容乐观,那史家也没得用,人出不去府,旁人定也进不来。
故而无计可施之下方才乱了心神,坐立不安。
约摸盏茶的功夫,贾母才缓缓睁开眼来,说道:“别忙了,四位爵爷同时进城,时机又恰到好处,若说是什么巧合没人信,定是珺老三那鬼早布好了的局,就等着今日北静王做寿!”
自从姑娘一个不剩的被带下江南,这贾珺在贾母口中也就多了一个外号,鬼。
“他敢布下这样的惊天大局,定是有后手藏着,咱们在这就是急上了火也没用,况人都押入了天牢有龙禁卫和锦衣卫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既圣上要咱们闭门不出,那咱们就闭门不出!一切等明日宫中散朝后再论!”
天家和开国一脉的天然矛盾贾母心中清楚,她贾家在其中起的作用也清楚,这次可是做了一回震惊朝野的大刀!所以只要江南的贾珺还没回来,荣国府无虞,天牢里的人也无虞。
但一切还得等明日的早朝,毕竟君心难测,刀子是否过利?平衡是否被打破?这些天家会不会考虑进去也无可得知。
贾赦贾政闻言,忽然定定的望着贾母,心里是越想越是!这定是那侄儿的大手笔!
夏侯西行被人截杀,侄儿南下入扬州也被拦在城外,说不准还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事儿,以那侄儿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能不追究?所以这极有可能就是那侄儿的局!!报复的局!
原来如此!可这是否太过冲动了些?
罢!一切等明日的早朝,等那侄儿回神京了再说!
“母亲言之有理。”
“那便等明日早朝结束后再论,孩儿先去安抚外院的人事去。”
不仅是外院的人事,还有环哥儿的母亲,赵姨娘也需要安慰。
贾政告辞,贾赦自然也不愿多待,行了礼也告辞离去,只留下贾母和鸳鸯二人久久无言。
直到这时,那贾母方才又道:“鸳鸯,你也认为是那珺老三做的局?”
鸳鸯思索片刻,方回:“回老祖宗话,三爷为人叫我钦佩,自打进了府来,回回事看似莽撞却总能回回善了,这事要他做的,必有考量,要不是他做的,定也能安然度过,老祖宗宽心罢。”
贾母听了又叹,“不是他做的还能是何人做的?这局杀性太重太重,除他外还有谁人能做?只是你说善了,恐怕这一回是难咯。”
开国一脉是勋贵,跟着太上皇打天下的文景一脉就不是勋贵?既你今日能做局残杀开国勋贵,将来也必然能残杀他们文景一脉!兴平一脉!!
满朝文武,命比金贵,岂能随意死在旁人刀下?
善了?难如登天啊。
鸳鸯显然也想到了一些比较浅显又类似的例子来,脸上早已布满愁容,她嘴上说宽心善了是一回事,可心里如何想又是另一回事。
“三爷要不你就别回来了这皇城里头个个都想要你的命”
心声。
神京地宫。
六殿阎罗卞城王,梅长苏的宫殿,明晨宫。
宫中两旁暗卫林立,周莹也带着周东周北入了这地宫来。
此刻的周莹再无往日的得体从容,她面上带着些些冷意,冷声朝着上位的梅长苏质问道:“尊上让你坐镇京都为的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神京能够太平,贾府能够安然,而不是叫你给他添麻烦,把贾府带入万劫之地!把赵安等人送入大牢!”
上位的白衣男子梅长苏闻言无奈一笑,起身下来坐到周莹旁边,苦笑着回说:“我如何知道那乌鸦竟这样招人恨,只赴上一个寿宴就遭人围杀,要早知这样,我说什么都不让他去。”
周莹听了眉头更是直皱,骂道:“那乌鸦什么德性你不知?别说旁人,就是路过我那胭脂铺子,琴儿都要朝他吐上两口唾沫!好!这事我不论,钱默四人如何进了城?你要再不交个底来,明日这地宫就得断了钱粮!!”
都是十殿阎罗,谁的脑子不好使?这其中关键周莹自然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这么大的乱子要如何平息善了又是一回事!眼下三爷说是满朝皆敌也不为过!若不是龙禁卫上街严抓作乱者,她的生意也必然要受影响!
梅长苏听了一愣,也渐渐收起笑脸来,平静回说:“夏侯遭伏,三爷来信叫我暂且不必寻根理会,三爷南下江南一遭扬州守军拦路,二遭贼人设计下毒,除夕夜又逢持弩刺客暗中潜伏,去趟玄墓山还被一千五百号杀手悍卒围杀,这些勋贵罪行累累,百死不冤!”
“我得三爷之福带着健全躯体重活一世,也被委以重任点了大总管一职,那便有替尊上分忧之责,他遭了难,便是我受了辱!我若受了辱,便是给尊上丢了脸!你说得没错,乌鸦的性子我了解,五尊伯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