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大工厂的采购科,还经常下乡,从农民手里收粮食收农副产品呢,只不过这两年很难收到。
黄鳝一块二的价格,徐槐也拿不准是不是投机倒把,只能说,男人在某些方面花钱,根本不考虑!
袁桐把裤腿放下来,美眸里尽是雀跃之色,秋风正好,阳光正好,人也正好,去哪都行:
“那咱们现在就去呗。”
“走!”徐槐走向自行车。
“你不是打算骑自行车下乡吧?”袁桐有些娇嗔地轻咬下嘴唇,现在只要坐徐槐的车後座,那京城就没有一条平坦大路。
不是有坑!
就是有坑!
刹车都被捏坏了。
“你不会是想从单位开车去吧?”
“你我都是科长,怎麽着也算领导吧,你还想公车私用啊,这我要批评你,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徐槐拍拍後座,一本正经。心想狗屁的我心光明,让别人光明去吧,做个俗人挺好。
就你嘴皮子会贫!你是怎麽做到一本正经说着荒唐话的!袁槐轻哼一声:
“你刹车皮都快磨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
“不可能,我昨天刚换的新的。”
“我怎麽感觉,你蓄谋已久呢。”
“你就说你坐不坐我的自行车!”
“我又没说不坐,哼!”
袁桐坐在後座上,两条小腿晃呀晃,一只手抓住徐槐腰间的衣服,眼角弯弯,秋风吹动她的发梢。
“下次我弄个软垫绑在後坐上。”徐槐笑嘻嘻道。
“多放点棉花。”袁桐笑的甜蜜蜜。
两人一路闲聊,享受当下的氛围,谁也没有急着捅破那层窗户纸。
……
京城某大院
黎修然和几个大院子弟凑到一起,这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年龄相差都不大。
他们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搬进这座军区大院,父辈们都在同一个大区任职,所以聚到一起时,天然会按照父辈们的职位大小排名。
京城的年轻人大都瞧不上大院子弟,认为他们不过是出身好,大院子弟也看不上胡衕里的年轻人。
因此也发生过不少打架斗殴的事。
大院子弟里也是良莠不齐,有些人能扶摇直上,有些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黎修然,我怎麽听说,袁桐没瞧上你小子,你太给我们大院丢人了吧。”
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男子嬉笑道,青年名叫胡俊,胖乎乎的圆脸,二十出头,手里盘着两个包浆油光油光的三棱核桃,手腕上挂着金丝楠木的串珠。
黎修然的好心情瞬间没了,脑海里闪现徐槐的身影,心底一团怒火噌噌往上飙。
袁桐没选他,反倒跟一个工人家的孩子走的那麽近,这让黎修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和羞辱感。
这等於告诉所有大院子弟,他黎修然不如一个底层街溜子?
国庆前这段日子,黎修然忙着工作,但他却一直关注着袁桐的动态。
因为他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他要时时刻刻掌握袁桐的一切。
为此,他不惜让人监视袁桐。通过监视袁桐,黎修然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徐槐的动态。
当得知徐槐受到中枢的肯定,黎修然嗤之以鼻,认为徐槐走了狗屎运。
得知徐槐抓获间谍,找到肃亲王宝藏,以此获得三个一等功,甚至因此拿到那位亲笔写下勉励话语的选集,已经不再小看徐槐。
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走狗屎运。
他知道那是徐槐能力的展现。
即便如此,黎修然仍旧没有把徐槐当成对手,他觉得徐槐的出身,根本不够资格和他成为对手。
所以,他很生气!
凭什麽徐槐会这麽优秀?
他承认嫉妒徐槐,嫉妒也让黎修然有些面无全非,一直想着怎麽跟徐槐一争高下。
黎修然有时候会想,他如果有徐槐出众的能力,加上出身,那他一定会闪耀京城。
像胡俊这种无能的家伙,还敢当面嘲笑他?
黎修然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淡然笑道:
“我承认我没追到袁桐,我不觉得这有什麽可丢人,男女感情怎麽能勉强?我听说,你准备追求袁桐?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
“我黎修然都不行,你觉得你行?!”
眼前这几位,黎修然对他们了如指掌,谁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放什麽屁拉什麽屎。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胡俊,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自封大院唯一的顽主。
所以黎修然不介意刺激一下胡俊,让他去找找徐槐的麻烦,探探徐槐的底线。
他承认徐槐能力出众,但能力不代表底线和眼界。
如果徐槐和胡俊交手后,是那种底层小人物的唯唯诺诺,那顺手拿捏即可。
巧了,自认为是大院里唯一的顽主的胡俊,压根瞧不上黎修然这种靠父辈,进入军政的同龄人。
所以他家人也放弃了对胡俊的培养,任由他游手好闲,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别弄出人命。
马未都说过,老京城所谓的顽主,是玩儿主。
意思就是明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