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大步越过门槛,踏进大殿的正是身材魁梧,眼神阴郁的辛三玄,紧跟着是咳嗽不止的是张哲林,扶着张哲林的小豆芽瘦巴巴的。
辛三玄走到大殿中间,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是一包白色的纸钱,圆形中间剪了方孔。
那是祭奠去世之人用的祭品。
除了白色纸钱外,还有一些幡纸,也是白色的,还有两把香。
脸色阴沉的辛三玄又走到被褥旁,弯腰捡起墙角的蜡烛,和那个黄色的包袱,路过被绑男子时,辛三玄一脚踹在男子的腰眼上,力道之大,连辛三玄都觉得脚麻。
被绑的男子疯狂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地呻吟。
辛三玄没搭理他,走到纸钱旁,打开了黄色包袱,拿出一块牌位来,用手仔细擦过牌位之後,摆在了泥菩萨的下面。
两个!
三个!
直到辛三玄拿出十块牌位,每一块都细细擦拭一遍,以辈分摆放整齐。
第九块牌位,是无字牌,那是给他自己准备的。
第十块牌位,是辛三玄还没出生的孩子的牌位。
鬼王庵安静到诡异,只有张哲林忍不住的咳嗽声,和被绑男人的痛苦呻吟。
辛三玄红着眼眶,点燃两根白色蜡烛,固定在牌位两侧。
最後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弄得铁盒子,里面有沙土,当做香炉。
张哲林颤颤巍巍,泪流满面地走到牌位前,抬手要去拿香,祭拜家人,却被辛三玄一把推开。
踉跄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张哲林剧烈咳嗽着,一大口鲜血喷出来,洒落在他衣服上。
辛三玄眼神阴郁,恶狠狠瞪着张哲林,咬牙道:
“你他妈不配!”
“那是我父母,是我姐姐,是我家人,我不配?”张哲林狰狞而笑,眼里满是讥讽和嘲笑:
“是你不配!你姓张吗!”
“如果不是念在你是她弟弟,我第一个先弄死你。”辛三玄双眼通红,额头和脖颈处,青筋道道。
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旁边的小豆芽吓得艰难咽口水,带着哭腔道:“三玄哥,你们别吵啦,他们都看着呢。”
小豆芽指着牌位。
张哲林艰难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再次走向牌位,却再一次被辛三玄推开。
“干什麽!”
张哲林声音岔劈着,眼泪喷涌而出,他扯开围巾,露出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烧伤,瞪着辛三玄:
“是我不想救人吗!”
“我被他们绑着,我也没办法!”
“你以为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干着畜生乾的事,心不疼吗!”
“你以为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心不通吗!”
泣不成声地张哲林咳嗽着,他的肺里像是被火烧似的,身上的旧伤让他紧皱眉头,他却不管不顾的用力捶打着胸口。
“你这麽恨我,为什麽要把我从火海里拉出来,你当初就该让我去死!”
“这三年,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以为我活的不痛苦吗!”
“我现在只想上根香,怎麽就不行!”
张哲林费力爬起来,再次走向牌位,却被辛三玄第三次无情推开,依旧是那句冷冰冰的:
“你不配!”
跌坐在地上的张哲林目光阴冷,死死盯着辛三玄的後背,看着辛三玄点燃三根香。
三拜九叩!
旋即辛三玄冷冷瞪着张哲林,张哲林也阴恻恻的盯着辛三玄。
“小豆芽,把贺拔庆拉过来!”辛三玄头也不回道。
小豆芽立马跑过去,拉着五花大绑的贺拔庆往过拖,贺拔庆似乎意识到等待他的是什麽,疯狂挣扎着,双腿用力把小豆芽弹飞,喉咙里呜呜呜地吼叫着。
“废物,要你有什麽用!”
辛三玄大步走过去,用力踹在贺拔庆的腰上,几脚下去,贺拔庆半死不活,再也不挣扎了。
“去把斧头拿过来!”辛三玄单手拽着贺拔庆的脚,将其拖到牌位前,扔在那里。
随即,又扭头冷冷盯着张哲林。
小豆芽递过来斧头,辛三玄用力握住,指关节发白,脖子上青筋道道,双眼通红:
“小豆芽,你走吧,褥子下面还有几十块钱,拿着赶紧走。”
“我不走,我妹妹的仇还没报!”小豆芽的语气斩钉截铁,转身跑到墙角的褥子下面,翻出两块牌位。
牌位是他妹妹的牌位。
一个写着成双霞
一个写着成晓娟
小豆芽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倔强地把牌位放在泥菩萨下面:“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当张哲林看见牌位上的名字后,瞳孔猛然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小豆芽:
“你……你是成向南?成双霞的哥哥?”
“对,是我!”小豆芽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我听三玄哥说了,你家的九具尸体里,有一具是我妹成双霞的,当初李向东他们骗我妹妹去的你家……”
张哲林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着,目光落在了贺拔庆身上,被蒙住双眼和嘴巴的贺拔庆呜呜呜地叫着。